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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道人抬起手掌,心累地闭了闭眼,不明白两人的对话是如何跑题到这种地方来的,“无所谓,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疯道人不满地反驳,“这怎么是计较,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老疯子,”天机道人不想继续和他东拉西扯,正色看向对方,决定直接挑明自己的立场:
“那孩子,留不得。”
疯道人终于收敛了玩笑模样,唇角一点点绷紧,
“……留不得?”
他冷哼一声,抬眼盯着天机道人,
“你当如何,杀了他?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决定他的生死?”
天机道人不想与他理论生死有命的问题,只说:
“他若死了,摘星阁的那张大阵,将很难再做出来。”
“你也说了,只是很难,不是完全做不出来,你觉得就凭这一点,就足以夺去他的性命?”
天机道人沉默许久,然后点头,
“哪怕只是拖住摘星阁的脚步,也足矣。
“牺牲他一个人,为这整片大陆争取到时间,他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疯道人的唇角扯出一个满是嘲讽的冷笑,
“老白,你讲话的口气,和摘星阁那一位,越来越像了。”
.........
问心境的风波被暂时平息,天劫在灵泽的帮助下成功脱离了那场问心幻境,又在南烛真君的包庇下,获得了进入问鼎境的资格。
灵泽作为庚组的监考官,给天劫派发进入问鼎境的玉牌时,趁着无人注意,传音入密,告诉了天劫这最后一个阶段状元的奖品——乾坤金锁环——是他化形的那张莲花阵的一枚阵基。
天劫闻言,拍拍胸脯,
“放心吧哥,不要说一打一了,就是一打十,一打百,一个人打他们所有人,我也一样能把那状元拿下来。”
灵泽闻言,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少年头顶,想起来现在还在考场上,考官对考生做这么亲昵的举动不合适,又讪讪地将手收回去,只轻笑着说:
“知道,小天最厉害。”
这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夸奖的话,此时听在天劫的耳朵里,却让他心头微微一颤。
恍惚之间,他回想起之前那片漫天黄沙的土地上,那个男孩对他说的那句“阿液真厉害”。
心头仿佛被什么揪住,天劫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但他很快甩了甩头,试着将这异样的情绪从心底清除。
那不过是幻想罢了,都是假的。
这样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天劫很快重新朝灵泽笑起来。
灵泽这时却又犹豫着开口:“可是……哥哥希望,你不要进入前三的擂台。”
天劫闻言,怔住,“为什么?”
每一届五门联考,最终角逐出的状元、榜眼、探花,是会被直接送至摘星台,由国师亲自当面提点的。
这对于大多数考生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对天劫来说,却正相反。
虽说现在有灵珠子和莲花阵,天劫化作人形之后,哪怕是国师也不可能查探出他气息上的异样,可是,那毕竟是心思缜密、生性多疑的国师……
而且,刚才在问心境里,出了那样的事,阵符师协会恐怕早已经起了疑心。
这个节骨眼,灵泽实在不敢冒险。
天劫满心以为灵泽又在担心他劈坏小朋友了,向他做着保证:
“哥,你放心,我打到最上面去的时候,一定手下留情,保证不劈坏那群小孩。”
灵泽失笑,“不是……”
他微微收敛神色,简单解释:“联考状元、榜眼、探花,要面见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