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还是忍不住手发抖,一百来克的东西拿着也好像沉甸甸的,压得手腕发软。她侧对?病房站着,余光里,印在玻璃上的倒影和秦越重叠在一起?。
“沈老师,你转过来让我看看。”秦越比视频更加真实,也更加干哑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沈见清猛然握紧了手机。
沈见清动作艰涩地抿了一下唇,缓缓转身,视线经过玻璃、繁复的仪器、帮秦越举着手机的护工,最后定格在秦越脸上。
又?瘦了,唇纹深得像是要裂开,整张脸被病气紧紧包裹。
除了眼睛。
沈见清快速上前?一步,手扶着玻璃。
病床上,秦越总是平平静静的瞳孔里倒映着灯光,清晰、明亮,望着她忽然牵唇一笑,褪去27岁的成熟冷静,眼睛弯成了人们惯常形容的“月牙”。
此刻头顶没?有天?,星辰却不约而同?地在她瞳孔里闪耀。
她笑着说:“沈老师,你哭了。”
沈见清被戳穿,心?口倏地一酸,喉咙里似有千言万语争抢着往出涌,胀得像是要炸开。她张开口,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胸腔里无数情绪交织着,化?成一声充斥着后怕的,“阿越……”
话一出口,沈见清用力咬住嘴唇,不允许任何一颗眼泪掉下来。
秦越好不容易才醒的,一定要给?她正面的反馈。
秦越望着沈见清,很?轻地咳了一声,说:“不要哭。”
沈见清狠狠咬着声音:“我没?哭!”
“嗯,是掉金豆豆。”
“没?有!”
“钻石?”
“你闭嘴!”
秦越说:“好。”用她最擅长的识相口吻。
沈见清终于还是没?绷住,弯腰在玻璃后蹲下,哽咽出声。
秦越听着她竭力克制的声音,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下去,红了眼眶。
一面玻璃墙,里外一样安静。
后退到墙边的贺西垂着眼,还能清楚记起?自己第一次找上沈见清时,她冷酷的模样。
她曾经那么凉薄坚定地告诉她,“盲杖不可能授权,你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现在却主动把她叫过来,要和她签授权许可,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爱情真的很?好对?不对??
它?悄然改变的不止是一个人的生活状态,还有人生态度。
她……
脚边忽然落下一团人影。
“疼?”后退过来的周斯低声问。
贺西受伤的肋骨还没?完全复原,今天?赶飞机的时候又?让人狠狠撞了一下,路上一直白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