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还是那个熟悉声音。
北冥雷站在房间中央,面色赤红,脸上青筋暴凸,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在他身后跪着一个年轻黑衣男人,正是他昨晚派去监视独孤信的一名侍卫。
“他们在做什么?”
“小……小姐似乎跟那个少年不一般,两……两个人搂抱了好一会儿,虽然是少年从后面抱住小姐,但是小姐并没有反抗。”
“哗啦”
一套茶具被北冥雷一掌扫落地上,茶杯盖立在平滑的地板上,滚出了老远,撞在几米外的墙壁才停下。
“不知羞耻,堂堂的北冥家大小姐竟跟一个乡野村夫,甚至有可能是敌人的男人搂搂抱抱,真是丢人现眼。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北冥家的脸往哪放?”
“少主,这事不怪小姐。小姐一定是受到了威胁,或者被那个少年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她还不知道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我担心那少年并非是真的喜欢小姐,而是冲着神农兽来的。”
神农兽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治疗系神兵兽,更是关乎着接下来北冥雪地在战争中的生死存亡。
难不成那个少年正是为了完美的掌控神兵兽和宿主才选择接近妹妹?
想到此,北冥雷用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蛋。”
“可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回少庄主,那少年实力高强,属下不敢靠的太近,只模糊听到几个字,“跟我走”,“我答应你”,“约定”,属下猜测会不会是小姐向少年承诺了什么,他才会两次出手帮助小姐,否则怎么会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妨。”
“你说的很有道理,总之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带走雪儿,更不能让他带走神农兽。”
神农兽对于北冥雪地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清楚,一旦它易主而侍,也就意味着北冥雪地将会失去玉龙国四方守护的地位。
对于世代供奉神农兽的北冥家族来说。他们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除了这些,还有听到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
“你先下去吧,继续盯住独孤信的行踪。”
“是。”
北冥雷心头堵得慌,他原本以为这个叫独孤信的少年会帮助北冥雪地打败绝天机,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是救世主,而是敌人插进自己心脏的钉子。
他居然在打神农兽和雪儿的主意,相比于绝天机,他的手段就显得既高明又歹毒多了,只是如果让雪儿知晓这一切,她会不会崩溃?
这个混蛋可真是歹毒,为了一只神兵兽,竟不惜欺骗一个少女的感情,当真是死不足惜。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口飘进房间。
北冥雷既惊又喜,有一点期盼,又有一点害怕,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该怎么办?是否任由独孤信肆意妄为下去?
北冥雷摇摇头,驱散脑子里混乱的想法,扭头看向白衣男人,“怎么样,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频繁出现的词语?”
“少主神思敏锐,猜的一点没有错。一整天我都待在绝天机的据点,无论是绝天机本人还是普通士兵,都反复提到几个词“少主”“信少主”“独孤信”“黑暗森林”。”
“少主?信少主?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想着,北冥雷突然一震,眼睛一点点的瞪大,一股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呆立了片刻,拉开房门快速冲了出去。
北冥雷一路跑到书房,找到密室开关,打开密室。
北冥正此时正在悠哉的看着书,听到声音抬起头,就见儿子旋风一般冲到了面前,气喘吁吁,惊慌失措,就像是被狗撵了似的。
北冥正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行动暴露了,不过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雷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
“父亲,大……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好歹你也是一庄少主,遇事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慢慢说。”
大事?
还能有什么大事?
大不了提前行动,跟绝天机来个鱼死网破。
“那……那个叫独孤信的,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他是天地盟的少主,天地盟主的儿子。”
“什么?”饶是故作镇定的北冥正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就像是屁股下面安了一个弹簧。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天地盟的少主?”
“根据我调查的线索,八九不离十。”
“快说,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北冥雷咽了口唾沫,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紧不慢的说道:“独孤信来历不明,而且来的太巧,我担心他会坏我们的事,我就让侍卫暗中监视他,可没想到竟发现,昨天夜里他翻出墙跟绝天机偷偷见面,不止如此,绝天机还跪在他面前。”
“我感觉事情重大,就派了雪影卫前往绝天机的据点,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据雪影卫交待,绝天机以及他手底下的士兵都反复提到几个词“少主”“信少主”“独孤信”“黑暗森林”。”
听到这里,在联系到绝天机对独孤信的态度,北冥正终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放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头,背着手,在狭小的密室里来回踱步。
天地盟主的少主为什么来北冥雪地?
难不成他是想跟绝天机来个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