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储应珣从来没有拒接过禾奚的电话,怕禾奚借题发挥闹脾气一直是在两三分钟内接,偶尔一次接得晚禾奚挂得快,储应珣也在半分钟内回了电话过来。
可这一次,一直等到现在储应珣和?兰珏都不吭不响,通讯器死水一般毫无波澜,恰好应和?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
路上没有再拥堵,也没有交通管制,这辆新上的车行驶很是通畅。
桑诺看了眼窗外?,又慢慢转头,看向身边的禾奚。禾奚轻微抖着睫毛,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就像失去了一只很重要很重要的宠物。
这是桑诺没有见过的样子。
从最开始到现在见禾奚的这几次,禾奚一直遇事不慌不急,因?为有人替他办,有人替他出头,不用他动?一根手指。而现在他没有了主心骨,仿佛所有事都办不好了。
桑诺不由想,如果储应珣真没了,禾奚会变成什么样?
或者说,他会被?以前一直追随储应珣忠于储应珣、却?对储应珣身边这妲己一样的存在十分看不惯的那帮人,欺负成什么样?
桑诺一路都在想。
和?水很近,桑诺想了半小时,冷不丁听到司机说请慢走,他陡然回过神,闻见身边浓密的香气被?吹进来的风打散了一点,禾奚开门要下车了。
桑诺下意?识要跟着下,却?在下一秒狠狠皱了皱眉头,他低头看了眼昂贵布料上的山包,眼里闪过了一点迷茫。
他这是怎么回事?
桑诺说白了是被?虐待着长大的野狗,生?理知?识都不太懂,更?说不准对禾奚是什么感?觉,相反,他还有一种肖想小妈妈一样的禁忌和?忐忑,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他怎么能对禾奚这样呢?这样是不对的。
禾奚将他捡回来,让他拥有了一个家,他不能对禾奚有任何?越界,想法也不行。
桑诺下车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他往前走,稍慢半步跟在禾奚身后。
此时的禾奚还在通讯器上打电话。
禾奚虽然慌,但也没完全丧失了理智,他见电话还是打不通,皱眉熄灭屏幕。
一回头桑诺傻兮兮地不打伞,吓得要死,赶紧小跑两步走过去,“你脑子有问题吗?伞也不会打了?你等下冻坏身子我又要送你去医院!”
但是禾奚又一想,储应珣也算是桑诺的救命恩人,储应珣出事,桑诺也不想看见。
桑诺可能是太着急了。
禾奚垮着的小脸缓和?了些,抿唇道:“我知?道你担心储应珣……我虽然以前没有来过,但听储应珣说过他在这里有栋投资的大厦,我问一下人,过去找一找。”
那栋大楼的名字大概是很有名,禾奚到路边稍微问了下人,就问出了去大楼的路线。说来也巧,离他们这里并不远,一公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