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歆忍不住向林寻抱怨:怎么男的都这么爱管人呢。
没多久,梦城就出了一桩新闻,好像是那个录制棚出了事,最近都不会再进行什么拍摄活动。听说警方还从那里带走几个人。
林寻不知道是什么事,也没兴趣去打听,只是听余歆念叨,担心之前拍的片子不了了之,她可是为此准备了好久。
林寻大部分时间都在补习和写卷子上,只偶尔上上网。
这两天网上有一条关于女性被性侵的新闻热议,各种声音充斥在一起,互相碰撞着,充满了火药味儿。
余歆看到了说:“这种事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地讨论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不是揭疮疤吗?”
林寻接道:“人人都不说,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女生来说见不得人,犯罪分子才会那么猖狂,他们利用的就是这样的心理。出了事却一个字都不说,那我就继续欺负和你一样胆小的人。”
余歆诧异地看了林寻一眼:“咦,寻寻,很少听到你这样的论调啊。”
林寻:“是吗,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余歆:“就是比较随和,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好像怎么样都无所谓。”
听上去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林寻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但那不是因为她随和,而是答应不答应都没有影响,不如就答应。
余歆又问:“那我问你,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像刚才说的那样吗?你真的会站出来吗?”
林寻无法果断地说“会”,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坐以待毙。”
林寻又问:“你呢?”
余歆给出的是第三种答案:“是我,我就没脸见人了。”
……
补习班的生活尚算平静,就算有什么小风波、小冲突,也不过是同学之间发生一点口角,经不起什么风浪。
自从得知林寻有断片的问题,余寒便时不时问起林寻。
林寻总是说:“没事儿。”
余寒不是很相信,似乎已经看出来这三个字是她的习惯用语。
林寻解释说:“是真的没事儿,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再没犯过,好像已经好了。”
事实上从苏云撞车之后,林寻的病情就一直很平和。
按照许亦为的说法,她根本没有病,即便她很想证明什么。而且这阵子她没有再头疼,没有再生出幻觉、幻听,更没有断片,此前脑补的那些“时空穿越”的思考也好像一下子远离了。
上学放学,生活两点一线。如果大家都有时间,余寒就陪林寻和余歆逛街、下馆子,
余歆喜欢唱歌,余寒还陪她们一起刷夜。
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余寒和蒋延的关系也在逐渐缓和。
有一次林寻和余寒一起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遇到了蒋延和余歆,余寒和蒋延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就错开,全程都没有发生龃龉。
余歆有点心虚,一直在微信上向林寻求救,害怕晚上会被余寒数落。
林寻安抚了余歆,转而劝了余寒几句。
第二天余歆跑来告诉林寻,没想到居然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余寒什么都没说,好像已经默许了。
余歆还问林寻是怎么做到的,没想到余寒这么听她的话。
林寻心里也有点纳闷儿,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起码余寒不是因为她那几句话。
……
若说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不完美,大概就是那些录音了。
林寻发现只要自己不回听录音,那些梦境就不会再出现,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暗示,还是录音无意间成为了启动噩梦的开关。她试了两三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竟有点拿不定主意。
至于梦境,主要还是集中在许南语自杀现场,和苏云撞车之前与她的对话上,但这两段都没有新的进展,林寻也没有再看到穿着体检服的自己。
她有时候想,那或许就是一场幻觉,是催眠激发了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
直到这天晚上,林寻听了另外几段录音,其中有一段是这样说的:“我和余寒去录制棚找余歆,但余歆却和蒋延回了家。我们又去了蒋延家,没想到余歆和蒋延发生了关系。余寒和蒋延出去谈话,我在余歆的包里找到她的衣服。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余歆为什么穿着蒋延的衣服,没有穿自己的?余寒说,怀疑蒋延给余歆下药。可是我觉得蒋延犯不上这么做,余歆对蒋延很主动……”
不知是否是受到这段录音的暗示,这天晚上林寻又做了一个梦,梦到已经在现实中发生过的片段。
梦里的林寻接到了余寒的电话,余寒正在到处找余歆。
她快速跑出门口,准备和余寒一起去录制棚。
但这一次,她跑得有点急。
后院靠近院门的地方,搭了几个木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蔷薇花。
蔷薇花的绿枝上爬满了刺,林寻跑过时抬了下手臂,右小臂就这样快速划了过去,倒刺在靠近肘部的地方划出一道血口子。
林寻“丝”了一声,低头看过去,血已经渗了出来,里面的肉也向外翻起。
余寒连忙拉住她说:“先回去处理一下。”
她看向余寒,摇头:“不用了,只是划了一道,自己会愈合的。我包里有创口贴,走吧。”
两人匆匆上了车,余寒接过创口贴,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贴好,还不放心地说:“晚上还是要用碘酒消消毒,先不要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