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乔跃这孩子皮得很，这些日子还得麻烦你了。他要不听话你随便打就是。”石良扯着不耐烦的乔跃，另提了一篮子水果。

头发染成奇怪的暗绿色，左耳打了一排的钉子，黑色上衣黑色牛仔裤，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这位不良少年一声不吭低着头嚼口香糖。

杭飞不喜欢这样没朝气的年轻人，而且他怕麻烦。但因为自己平时多受石良照顾，所以接下了这个差事。

接过水果和被推过来的乔跃，杭飞点头应是，关上了门。

“你妈把你交给我了，这些天咱俩好好相处就是了。”杭飞心里疑惑，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了，还要人照看么。

“嗯，我睡哪？”乔跃拿出手机，找了块空地坐下。

…。这孩子，有沙发不坐，爱坐地上？杭飞把他拉起来，“最近降温了，你要是感冒了我不好跟你妈交待。你就和我一起睡，成吗？”

“哦。”乔跃应了声，但还是坐着没动。杭飞也懒得管他了。

晚上，杭飞想着照旧点外卖算了，又觉得还是不能太亏待乔跃。于是带着他去了附近的馆子。

“要吃什么自己点，别和我客气。”杭飞去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

乔跃只是一直划着手机，从坐下到菜被端上来。

“吃饭就好好吃，那么大根鱼刺呢，往嘴里送。”虽然杭飞也爱在吃饭时干点别的，但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安静了一天的乔跃却突然爆发了，“你他妈算个屁啊，少管我。”声音不大，但让杭飞开始有点火气了。

？干什么，这孩子疯了。杭飞按了按太阳穴，尽量保持平心静气，“我好好跟你说，你用不着这样。卡死了不算我的。”

乔跃顿了顿，直接走了。

把他给能得，杭飞不打算理会，自己吃完了饭。结了帐回家

晚上十一点，杭飞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音符视频。一看时间，心里有点不妙，给石良打了通电话过去。“喂？良姐，小跃他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平时爱去哪？”杭飞语气焦急。

石良不紧不慢的回了话，发了几个地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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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飞问老板有没有一个叫乔跃的来过，半大小子，绿毛，打了一溜儿的耳钉。

老板说人刚走，往南边那方向去了。

南边有个河堤，经常是别人约架斗狠的地方。杭飞右眼一跳，立刻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赶过去。

到了堤上，杭飞叫了几声乔跃的名字。没人应答。

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咒骂，杭飞循着声音过去。

“哟，乔跃，有人来找你？”

乔跃熄了烟，张开五指，将头发梳了上去，漏出锋利的眉眼。

看见来人，乔跃二话不说直接打上去，然后…被杭飞制服。“瞧你这德行？啊？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这样儿。”

杭飞打眼一看，一水儿的混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杭飞扛着乔跃上了小电动离开。

路上，杭飞有些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

“石良喜欢你，她知道你对她没意思所以抛下我去找男人过自己的日子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吃饭那会？”杭飞一时百感交集，怪不得石良天天叫他去家里吃饭。

“果篮里有一张卡。6万3千8，她想让你照看我到高中毕业。”

“好家伙，她还真把我当你爸了。我还以为她真只是出差一周呢。”

杭飞说完这句，两人都没再出声，只有耳边呼啸的风。

回到家，杭飞首先点了一支烟。

这算什么事，石良就这么把她儿子托付给我了。？得了，我看起来很像什么老好人吗。

这边杭飞在纠结着，那边乔跃也在胡思乱想。

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应该可以不用上学了吧，她这次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喂，我刚刚去找你，你打我做什么？”杭飞想了半天也搞不通，他觉得这小孩多半有点毛病。

“不知道，不好意思。”乔跃低着头。

他好像只会低头，总之杭飞跟石良母子当领居这么久，还没见过乔跃的全脸，今儿打架时算头一回。

“哦，那个，你妈认真的啊？”

“什么？喜欢你还是不要我？”

杭飞熄了烟，和乔跃并肩坐在不大的沙发上。

“当然是第二个…怎么看你妈和我都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她以前也这样过，随便把我交给哪个人，然后自己出去一段时间。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留下银行卡。”

“…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她就这么信任我？”

“你确实挺善良的。记得那次吗，也是在河堤那，你救了我。”乔跃戳了戳手机，一边刷视频一边说到。

哦，那次啊。当时杭飞纯属路过，看乔跃被几个小混混围着，想着好歹是自己邻居的儿子，顺手搭救一下不算什么，于是就单枪匹马1挑6去了。好在他功夫不错，也不是非要争出个输赢，打了几个回合赶紧扯着乔跃跑了。

为什么不报警？哦，忘了。

杭飞嗯了声，“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

“不了，我不饿。”乔跃顿了顿，却打开了某团软件。他知道杭飞做饭的水平，不然他妈也不至于隔三差五邀杭飞一起吃饭了。

“也行，你明天不是还要读书？快洗洗睡吧。你先在我这安心住着，别想太多。”

杭飞想，这孩子都高二了，学习要紧，先这么着吧，多养一个人也没事，反正自己单身他妈也留了点钱。

所以说，杭飞真的很老好人，最起码他挺不怕麻烦的。

杭飞收养乔跃有一段时间了，两人渐渐熟络起来。杭飞觉着，其实乔跃挺省心的。学费什么的自己拿卡里的钱交，平时也挺安静一个人不吵不闹，还能帮着做家务。勉强打个四星半。

至于唯一的缺点…

“喂？哦又逃课了，好我马上过去。”杭飞刚下班就接到乔跃他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石良走后，杭飞建议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乔跃他老师。乔跃觉得无所谓，但还是挺感谢他的。

杭飞慢悠悠的开着电动车。

k7网吧，没有。河堤，没有。

奇怪，以前乔跃逃课也只会往这两个地方来啊。

后知后觉的杭飞这时想到了打电话，“喂？你小子人呢。”

电话那边传来阵阵嬉笑和细微的喘息声。

“在ktv，不过，现在准备去开房了。”乔跃靠在包间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他手指抚摸着旁边女孩的长发，两人姿势亲密。周围传来起哄声。

“定位。”杭飞有点不舒服，他听出来乔跃应该是醉了。还开房，发育好了吗。

到了ktv，杭飞打开包间门的一瞬，所有人都朝他望来，眼里有探究，有玩味。

乔跃也抬起头看他，这人耳钉不知什么时候换成钻的了，在灯下闪烁。两人视线交错。乔跃开口道，“要一起吗？”

发什么疯，杭飞不想和这个醉鬼吵，大步走向乔跃，想拉他走。周围的人这时不再充当背景板，一个红毛男吹了声口哨，“是跃哥朋友？”长发女孩这时起身，“不好意思喔，跃哥有约了。”

杭飞这时才仔细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和上回在河堤的那群差不多。

杭飞没有进行无意义的对这群不良高中生的说教，他只是转身，带上了门。

“就这么走了？”齐茗瑞，也就是那个长发女孩说到。

乔跃看着门被关上，又低下了头。包间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当杭飞开着自己的电动回到家的时候，乔跃也起身离开包间。他看着已经很醉了但其实人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