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刺激,因此他只喝了半壶便开始呕吐,然后便晕得不省人事。
好在当天跟着他的侍卫知道三皇子这样只有周南能劝得服,便把人悄悄送进了周南的院子里,眼巴巴等周将军大显神通把人劝回来。
三皇子被灌了一碗又一碗苦涩的醒酒茶,大约昏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又活蹦乱跳笑容满面地冲周南要酒喝。
周南看这人神智似乎很清醒,却不如大醉一场来得痛快,想了想,便带着三皇子偷偷挖了陆老将军藏在梅树下的一坛流香。
三皇子知道这酒算是不问自取后,戏谑地说:“没想到堂堂镇军大将军也会干这样偷鸡摸狗的营生。”
周南抱着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这又是为了谁?”
这对孤苦伶仃的难兄难弟,坐在锦鲤小池子旁的六角亭里也无酒菜也无乐舞助兴,对着浩瀚星空,居然也兴致勃勃分光了那坛酒。
两人发现酒没了都觉得有些扫兴,沉默了一会儿。
三皇子突然问道:“皇兄,若是,我偏要跟你争皇位……还拿陆小将军做威胁,你会作何选择?”
周南轻笑一声,说:“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争得了如何,没争得又如何?那不过是个永远也坐不安稳破椅子。”
“我十几年前侥幸从诡谲的阴谋中捡回来一条命,可不只是为了报仇的,在我心里,这北楚万里河山,千秋风景也不及小野万分之一。”
“若是一切尘埃落定,那个位置你要愿意就拿去,我和小野两个从此天大地大随心而行,再不会给你带来半分打扰。”
君悦抬眼望见漫天星斗闪烁不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云谨临走前回头望过来的眼神。
那时他强装作不屑一顾,因为这繁华喧闹的中原有他想争得东西,即使最后真的争到了,哪又怎么样呢?
他嗤笑一声,在夜色掩饰下苦笑着说:“没想到北楚皇家居然也长出了多情种子,算了,你愿意把皇位拱手让给我,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
周南似乎认了真,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向你求一个承诺。我要陆家将来不会受这场王位更迭影响。”
君悦干干脆脆回答:“这是自然,陆家给我助力良多,我不会干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儿。到时候我会提携陆家各位将军,再给陆家颁三道大赦,保日后陆家还是以前钟灵鼎食的显贵之家。”
周南没反对也没表现得多欣喜,好像这一切本就应当这样。
随后两人都沉默下来,清风带来一阵又一阵细碎的虫鸣。
他们两个本应当是和和睦睦的兄弟,今夜只是想就着夜色晚风畅畅快快醉一场酒。
可惜偏偏生在帝王家,一路走来遇多了阴谋陷阱,心性也变得凉薄起来,单独相处时竟也忍不住去试探对方的底线。
君悦醉意朦胧地想道:要是真算起来,周南这么些年也未必比自己好过。
“那么,”周南迟疑了一瞬,问道,“你不觉得最需要保证的是我和小野吗?”
“如果我真的出尔反尔对你们下手,你会不知道该找谁吗?”君悦反诘。
周南有些诧异看向君悦,发现他的眼神已经不太清明,似乎是醉了。
江浙上好的流香虽然入口温和,酒劲一点都不弱。酒液的细细密密刺激随着血液涌上四肢百骸,在不知不觉中醉倒喝酒的人。
周南脑中灵光一闪,他也是喝多了,没有犹豫就问出口:“你和云谨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不是!什么都不是!”君悦迅速否认,不留余地,脸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酒上脸还是因为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