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村今天来了两个特别的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风华绝代,神仙似的两人让整村人又是惊奇又是恐慌,入夜时分,老族长家里气氛凝重。
“东村和西村的人来了仫?”
“爹,已经去送信儿了。”
“那好,那好。”白发苍苍的老族长喃喃自语,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小半块奇异的令牌,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爹,这事儿不妥吧?那两个人看起来不好惹。”眉头紧皱的中年汉子看上去有五十多岁,背微驼,面目憨厚,手上多处裂,像是常年劳作的田间老农,只是那双不大的眼睛却时时泛出光,与周身的气质大不相同。
“你懂什?若是光靠我们自己,再过几辈子也甭指望进去!那俩人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且不论来历,光是那身手就值得我们冒险一试。”老者一下子说话多,有些吃力,沉重的气喘声吊的身边的汉子担忧更甚,“可是爹,你的身子经不住啊。若是有个万一,不是让儿子难受一辈子?”
“哼,你不用跟我打哈哈,我的寿数也到头了,能给你崽子们留下啥?若是成了,也不枉当年你老子爷拼命扔了我出来,若是不成,那也是命。”
正说话的爷儿俩似是听见了什么响动,一齐朝院子外头看,只见打着几盏气不死灯的人形影影绰绰地往这个方向走来,坐在屋中央的老者看了一会儿,对边儿上的汉子说:“去迎迎,看看来的是谁?”
汉子应声出门,不多会儿就领着六个人进了屋,两名年纪和老者差不多大,须发皆白,脸上褶子良多,各自带着两个年轻些的汉子,都是农夫打扮,年纪也不相上下,寒暄一阵就各自落了座。
“牛头儿,你找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有事儿?”来人中身着深蓝色裋褐的老头语气不善,似乎对这种大晚上的邀请很不情愿。
“刘头儿,你甭不愿意,老儿我要说的是咱仨村的事儿,自然要找你来商量。”
一听这个话头,那个叫刘头儿的身形一颤,猛地抬头,“不是说再也不提这话了吗?怎么,你又活得不耐烦了?不是我说丧气话,那地界儿活人进死人出,尸骨无存的又不是头一遭,若是这事儿,牛头儿,我刘村不参与。二子,咱们回去!”
说着刘头儿就扶着边上的汉子起身,另外一名同来的汉子似是有些不赞同,但也不敢违逆老者的意愿,也上前搀扶着,打算出门。
“刘伯,您别气,你听我爹把话说完,再决定,您看行不?”之前那老者的儿子急忙上前拉住人,语气诚恳。
“牛娃子啊,不是刘伯我怕死,我也没几年活头儿了,可是那地方,真进不得!”刘头儿手上的拐棍儿捣的地面咚咚直响,语重心长的劝解。
“刘头儿,要走也行,把令牌留下!”屋中央的牛头儿神色莫名,话说的斩钉截铁。
“你说啥?反天了吧你?牛头儿,当年咱们三个死里逃生时发过的誓你说的啥你忘了?到死都不提生墓,要把它带到棺材板里。咋,现在你反悔了?我告诉你,那令牌是我叔拼死留下的,想拿走,得踩着我刘村一百三十一口人的命!”
刘头儿似乎气急,眉毛胡子都一抖一抖地,几乎站不稳,扶着他的那名叫做二子的汉子,几乎将人圈进怀里,也从旁安抚,“爹,不气,不气,咱有话好好说。牛叔不是那意思,别急别急。”
“是这话,刘头儿,坐下,听牛头儿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另一个老者看刘头儿气的不轻,吩咐边上扶着刘头的俩汉子道,“二子,三子,扶你爹坐下,气还不小!”
二子和三子对望一眼,一同扶着几乎说不出话的刘头儿又重新坐下,一人给刘头儿前顺气,一人在后背位上揉捏,不一会儿,刘头儿缓过来了,仍然气哼哼的不理人。
“牛头儿,你说,怎么回事?刘头儿那话也不错,当年咱仨是发过誓的,不能言而不信,这老天爷在顶上看着呢。”这老头说话有一种不自觉的威严,似乎在三人中地位较高。
这时,那牛头儿的儿子端着两碗水过来,先递给刘头儿一碗,又捧给这老头一碗,回头又去端碗出来递给自家爹,然后安静坐到一旁。
“风头儿,你说咱老哥仨还有几年活?当年的事儿啊,这百多年了,我夜夜都梦到,老牛我心里不甘哪。那是咱祖宗留给咱们的东西,可为啥要断咱们的活路呢?差一点,差一点都…”
牛头儿似乎说道伤心处,哽咽地说不出话,别过脸拧拧鼻涕,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话也不对,当年老祖宗也曾留了话,若是没走那条道,没到那个水平,进去那就是只死无生。村里人都不信邪,觉得那是自个儿的祖宗不会害自个儿的后人,连刚刚入门的你我不是都往里进,最后,落了个几乎灭村的下场。要怪就怪咱们自己,老祖宗那是留了话儿的,是咱们自个儿不听劝。”
被叫做风头儿的老者很理智,说起话来也是条条道道,让人无话可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道,“如今你把我们老哥仨聚起来想说啥?咱们仨村到咱们哥仨这里已经是断了传承,即便当年咱们都吃了保命的药丸,也活到了一百多岁,再提那些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