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发出丝毫声息,否则一定会有不少情不自禁的赞叹声发出来。
铁营中帐幕排列有序,队伍穿插自如。江祥晔愈看眉皱得愈紧,天下绝对没有完美无瑕的阵法,但他怎么就找不出铁营的破绽所在?
一旁的侍官长轻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该走了,敌方守军的营地离他们不足百尺,连马嘶声都清晰可闻,虽然有一片疏林隔断了两方视线,但难保不会有敌兵走到这里来。
才这么想着,猛听身后有人大叫了一声,大家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敌兵的背影闪入林中,追之已经不及,随即林子那头喧哗开来,号角声、锣鼓声响成一片。众人大惊下立刻拨马下山,没命地飞奔,但刚刚穿过两个山谷就被一哨人马拦住去路,黑旗招展下,当先一人盔甲鲜明,冷然凝睇。
侍官长脸上血色尽失,“燕于威!竟然是燕于威亲自领军!”
江祥晔心中一沉,燕于威是统军主帅,辖下必然是最精锐的军队。他立刻下了决定:“你们不要管我,四散逃开,逃得一个是一个,至少要给元帅带个信回去!”
侍官长道:“可是……”
江祥晔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元帅命你们舍命护我,但以如今的形势看,就算你们全拼了性命也保不住我,少了我这个累赘,你们也许还能逃出去一两个。”他瞪着仍在犹豫的侍官长,“等后面的追兵一上来,想逃都不行了,快逃!这是命令!”
侍官长全身一震,觉得这个弱质少年此刻的神情象极了元帅,让他几乎以为是元帅在下令,下意识地应了声,“是!”
燕于威冷眼看着敌方的人马争执不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们在争什么?投降还是送死?这些人看打扮应该是南江国二皇子、兵马大元帅江祥旭的亲兵卫队,那个白衣小子却不是江祥旭,他是谁?凭什么让江祥旭派亲卫保护他?
对面的二十五骑忽然散开,二十四骑分左右逃去,唯有那白衣少年留在原地。
这个少年想搞什么鬼?燕于威一打手势,队伍立刻分成三部分,两队追敌,他带一队留下。
耳听惨叫声断续传来,江祥晔脸颊上肌肉抽搐,心中痛苦无比。他久处富贵丛中,从没有过这么残酷的经历,如果不是他坚持,这些人不会深入敌军重地!这些人等于是他害死的!但愿他牵制住一部分敌军,能给那些侍官更多的生机。
他握紧双拳,用力之大连指甲刺入手心了,却仍止不住全身的颤抖。忽然一个狂妄的语音进入他耳鼓,带着轻佻的调子,“怎么?怕得连跑都没力气了吗?”
江祥晔霍然抬头,见不知何时身边已围满了密密麻麻的敌军,燕于威的马头与他的马头相接,正互相磨蹭着,仿佛不是处身于两方主人对立的战场。
当白衣少年抬起头时,燕于威的心怦然一震,这少年好美,相貌虽然不是顶尖儿的漂亮,但气质高贵优雅,风度从容自然,如掠水秋鸿般让人一见惊艳,若是碰上喜好男色的人怕不将之视如珍宝?
这少年的相貌出人意料地动人,少年的眼睛里也出乎他意料地没有恐惧、没有乞求,有的只是锋利冰冷的恨意和熊熊燃烧的怒火,使得原本就美丽清澈的双眸更光彩夺目。
有意思……燕于威若有若无地笑了,他预感到这个少年会给他无聊的军旅生活带来几分乐趣,他带转马头,命令手下:“把他带回去。”
就这样,南江国四皇叔的独子、代亲王世子江祥晔,成了北燕国十二皇子、振武侯、破南大元帅燕于威的俘虏。
燕于威回到大帐,江祥晔也被五花大绑地推进去,兵士们按他跪下,他却挣扎着死也不肯跪,燕于威开言:“算了,让他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