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嗷嗷嗷~”
眼见大单于如此英勇,北狄骑兵纷纷嚎叫着拍马冲前,如汹涌的巨浪般狠狠地撞击着大雍军队的中军,眼看着大雍军阵已经开始动摇、收缩、后退……
在城上观战的萧暥不由心中一震:这莫不是凿穿战术!?
在历史上,成吉思汗就非常善于运用凿穿战术,利用骑兵击穿敌军中路。一旦阵线被凿穿,军队就被截为两段,被分别吃掉。[1]
他立即紧张地看向魏西陵。
中军,魏西陵跨于马背上,冰冷的目光掠过沸腾的战场,沉声道,“传令!第一列队力战不退,第二列队、第三列队准备!”
肃立在他身侧的传令兵狠狠地挥动令旗,紧接着,两千名长枪兵齐刷刷地顶了上来,尖锐的长枪直指虚空。重甲武卒则将手中的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以自己的身躯顶住北狄士兵狂暴的冲击。
战马的嘶鸣声中,沉重的铁蹄凌空踏落。狠狠地践踏在一名重甲武卒的胸口,发出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与此同时,长枪兵手中锋利的长枪也洞穿了战马的脖颈。
“咴律律”战马轰然倒地,马背上的北狄骑兵被重重甩落下来,立即被数支森然的长枪洞穿。
激战,血肉横飞。
“全军出击!”阿迦罗高声道。
面对大雍军队顽强的抵抗,阿迦罗不得不发动全军的攻击。
也就在这时,战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阿迦罗隐隐感觉到,北狄军队猛烈的进攻就像是巨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了水中,荡开粼粼波纹。
魏西陵的防线看似摇摇欲坠,其实却柔韧有余。第一列队刚刚有松动,立即有第二列的士兵补上。
而且北狄军队越是往里突入,就越深陷进大雍的军阵中,不仅不能凿穿,越往里突进,大雍军的人数越多。
更让他心惊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敌军两翼的轻骑兵如同悄然展翅的蝴蝶般,波分浪裂般向两边展开。倏忽间,竟如潮水般反卷过来!
阿迦罗心中一震,不妙!紧接着就听到了他的后军传来了嘈杂声。
霍然回首,只见他的左右后方扬起了两道悠扬的曲线,那是阳光照耀在银甲上反射出的幽冷的寒芒。
来了!萧暥精神一振。飞羽营轻骑!
夕阳的余晖映着魏西陵战袍似雪。
只见他亲率数千精骑兵从两翼斜插入北狄军阵中。在旷野上荡起一道悠扬的曲线,如琴弦般切入了北狄军阵中。
仿佛是用最优雅的手法,进行最精确而无情的切割、包抄、绞杀。
而此时的阿迦罗已经深陷在了大雍军阵中,惊回首时,身后竟只剩下栾琪、朝戈等寥寥数十骑跟随。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眸子里,燃起野兽般的光芒,就在他要死战到底时,不远处的山梁上忽然扬起滚滚尘土。
紧接着,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鬼魅般的军队从山梁后冒了出来。
哪来的军队?!什么来路?
萧暥一念未转过。就见夕阳下,两点寒芒带着尖利的破风声,一前一后疾射而出。
“西陵,小心!”
他话音未落,魏西陵手中长剑早已飞斩而出,叮叮两声,两点寒芒被击飞出去,坠落于地,竟是两枝狼毒箭。
狼毒箭是苍炎军专门制作的,箭头有毒,触之伤口溃烂,不日即死。
竟然还有伏兵暗算!
萧暥当即清喝道,“云越,跟我出城!”
“彦昭,危险!”魏瑄霍然站起身。
萧暥也顾不得臣礼了,头也不回道:“陛下,臣去去就回!”
说完疾步下了城楼。
魏瑄目光幽沉地看着萧暥离开的背影。沉思片刻,他忽然低声道:“青霜,你率军绕道敌后,给朕抓一个弓手来!”
城外。
秋日枯黄的蒿草丛中突然冒出来无数的熊豹营骑兵,在左奔的率领下,如潮水般漫山遍野地向着飞羽营骑兵掩杀过来。
魏西陵一时之间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处境。
但他面不改色,率领飞羽营面对数万人的骑兵冲阵,左突右击,时不时还来个惊心动魄的大旋转,大漂移。将敌人甩得晕头转向。
于此同时,萧暥率虎贲锐士,如一柄剔骨尖刀切入敌军阵中,所到之处劈波斩浪般,将汹涌而来的敌阵生生破开了一条血路。
那一头,左奔一看战场形势不妙,赶紧拍马大喊道:“大单于,我是来驰援你的,我们里应外合杀出去!”
阿迦罗正疑惑,这支军队看上去是中原人,却口口声声称是援军。
他高声喝道:“你是何人?”
“我乃西域国主左奔,风先生让我率军来驰援你!”
风长离?
阿迦罗半信半疑间,又是一道锐利的尖啸声,带着刺破空气的风声,迎面疾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