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映之,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萧暥道。
走进虞非的石洞,魏西陵脸色渐沉。
只见桌案上铺着永安城、江汉大营水师布防图等等机要图纸。旁边还有各种作战方案的草稿。
“不自量力。”魏西陵冷冷评论。
“以永安城的布防,虞非这点兵力想要突袭得手,确是痴心妄想。他或有内应。”谢映之道。
“是漳侯。”萧暥掏出了方胤写给虞非的书信,“漳侯暗中克扣了备战的军械粮草,以蓄养私兵,这是证据。”
魏西陵接过来,只掠了一眼,便道:“这不是漳侯的笔迹。”
啥?萧暥一愣。
这下事情又复杂了,难道是有人冒充,故意陷害方胤?
“此事我会查清。”魏西陵默默将信收起,
随即他看向萧暥。就见他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一张俊脸霞明玉映一般。
魏西陵剑眉微蹙,沉凝片刻道,“阿暥,你随我来一下。”
***
月光如霜,惊涛拍岸。
沿着草坡往上走,不多时就到了崖边。远处可以看到舰船上的点点火光随着水波起伏。
这里四下无人,只有江风吹起萧暥乌发间的红绳飘飘荡荡。
魏西陵凝视着他,沉默许久才迟疑地开口,“阿暥,这婚服,谢先生的?”
萧暥点头。
“你喜欢他?”
“喜欢。”萧暥脱口而出。
魏西陵容色骤寒。
萧暥这才发现说漏了,赶忙道:“我对映之只是知己的那种喜欢,西陵你不要误会啊!”
魏西陵眸色深沉:“那天你回决了我,是因为谢先生?”
“不是,西陵!”萧暥顾不得老脸了,急着解释道,“我对你和对映之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喜欢映之,是喜欢他的性情,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白头到老,但你是君侯,你迟早要联姻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让太奶奶为难!”
“阿暥,太奶奶已经知道了。”魏西陵沉声道。
啥?萧暥蓦然怔了怔。
魏西陵从怀中取出那串金玉手珠,“这是相思树上连理枝,千年化做金玉,太奶奶让巧匠将其制为手珠,作为你我定情之物。”
“西陵……”萧暥心潮翻涌,一时不知言语。
月光下,崖壁千仞,涛声拍岸。
魏西陵垂眸看着他一身嫁衣红霞,郑重道:“阿暥,你愿意与我结为连理么?”
***
漠北,月如钩
阿迦罗策马疾驰在连绵起伏的草原上,身后紧随着十八勇士。
而此刻的索格部大帐里,首领乌籍正神情严肃地坐在胡凳上,“大都尉叛变?不会吧?”
朝戈道:“左大都尉经不住风长离的蛊惑,想用秘术将我们北狄的勇士都变成怪物。”
“怪物?”乌籍闻言颇为不以为然,“我这辈子经历大小百余战,手中弯刀砍下的人头比小山还高,可就是没见过什么怪物,啊?哈哈”
他说着环顾帐中,其他人都面露戏谑之色。
乌籍似好言安慰道:“朝戈首领毕竟是姑娘家,是不是夜里没看清,把野狼棕熊当成怪物了?”
朝戈没有笑,她神容冷峻道:“纳珠,拿上来。”
紧接着就有一名女兵提着一个灰黑色的皮囊,里面像是装着什么跳动的活物。
乌籍笑道:“朝戈首领,这里面莫非是只野兔?”
朝戈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接过皮囊,抽去袋口的皮绳,然后拎住袋底就是一抖。
啪地一声,一截干枯的小臂落到了地上。
那五指刚刚着地,就如同蟹脚般灵活地爬行起来,一把抓住了站得最近的一名士兵的皮靴。
那手臂青筋突起,腐烂的肌肉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断口处还能清晰地看到凝固的血液,力度却非常之大。
“这,这什么东西?!”那士兵惊地脸都白了,拼命地踢打着那只手。
但那枯手如同鳄鱼的嘴,一旦咬住了也就不松开,并顺着皮靴往上爬去。
那士兵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拔出刀就劈砍了下去,将那枯手齐腕切掉。可尽管如此,那残余的五指依旧像毒蝎一样,就要钻进他的皮靴里,尖锐的指甲眼看就要割开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