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瑄冲他轻轻摆了摆手指,嘘了声。
原来民间消息最为流通的三个场所就是茶楼伎馆澡堂子,茶楼里天南海北,什么消息都能听到。青楼伎馆勾栏风月之间,甜言蜜语之下,也是套取情报机密的最好时机,所以朝廷明令禁止官员逛青楼。而这其三,就是浴汤澡堂,人们在放松泡汤时,氤氲热气里,很容易把心中的事情吐露出来。
而魏瑄推测这伙掘开堤坝的人很可能就是本地的地痞泼皮,对附近环境熟悉,挖堤掘坝之事顺手拈来。
今天下那么大的雨,他们收工后很有可能会去泡澡解乏,所以,他问了里正附近是否有浴汤。这一问之下果真是有。
就在这时,帷帘后传来水花声,一道人影站了起来,“兄弟去放个水。”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一把撩开了帷帘,往魏瑄藏身的柱子方向走去。
萧暥心中猛地一沉,刚才听他们的谈话,他们应该认得阿季!
而魏瑄现在失忆,功夫不知道是否还记得!
萧暥来不及多想,故意发出了点响动。
果然那一脸凶相的男人瞬间警觉起来,转头向他走来。并打了个呼哨。紧接着又有两条精干的汉子跟了上来。
萧暥暗暗握了下拳,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如果打,他现在腰间只耷了条布巾,打起架来束手束脚。搞不好还要走光。而且赤膊打架太过生猛,萧暥在百忙之中还想象了一下那场景,画面实在太美……
而且这些人显然拿钱办事的,一旦起了冲突,反倒打草惊蛇。
就在他踌躇之际,旁边的帷帘后探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一拽,便拉入了一间汤池里。他的后背随即贴上了对方的胸膛,
水雾弥漫中萧暥心中一惊,刚想回头,一只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耳后一道沉蕴的声音道:“阿暥,是我。”
西陵!
烛光昏暗中两人挨着彼此避身帘后,一前一后间紧密相贴,鼻息吞吐中热气相缠,他们保持无声的默契,静盯着着帷帘上渐渐逼近的影子。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帘子被一把扯开。
魏西陵握拳的手咯咯一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萧暥搂住魏西陵的腰身,往旁边的香榻上一滚。魏西陵只觉身上一重,猝不及防被他压下。
萧暥跨坐在上,湿漉漉的乌发垂落下来,发梢凝起水珠滴落在魏西陵健硕的胸膛上。
三名大汉顿时看得愣住了。
萧暥大概有点得意忘形了,眼角勾起,还从臂弯的倾角里斜乜着门口那几条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大汉,连布巾耷落下来都浑然不觉。
魏西陵急于替他拽起布巾,手沿着光洁的玉脊,抚过柔韧的弧线,还没来得及拽起布巾,就冷不防触到了饱满的桃瓣,顿时呼吸一窒。
另一头,萧暥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啥了,刚才浴帘后的那人又没教他。
而且,当时他看一眼惊地立即就避走了,哪像门口那几个大汉,被施了定身术?两大男人有啥好看的?怎么还不走?萧暥有点烦躁。
但事实上,确实好看。
他们眼睛睁大得像铜铃,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躯体也能这么香滟,一个肌肤白皙腰身柔韧,一个线条硬朗肌肉健硕。两人在水雾氤氲里裸衣相贴,别说哈喇子,鼻血都要出来了。
萧暥没辙了,这伙人是不走了?一定要看他大展雄风?
他一手撑在魏西陵肩侧,俯下身,柔润的唇有意无意地轻触着魏西陵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濡湿了他的鬓角,坏笑一下,“西陵,我也没办法,演戏就得演全剧,得罪了。”
可他还没将犯罪计划付与实施,魏西陵利落搂住那纤细的腰轻松一个翻身,香榻嘎吱地摇动了下,上下很快就颠倒了。
萧暥眨巴着眼睛躺在榻上,剧本不对嗷!
他试图起身反制,但魏西陵认真起来完全不给他一点机会,挺腰就被压住,屈腿就被按下。
萧暥挣扎失败,用一双不肯认输的眼睛看着魏西陵。
魏西陵拨开他潮湿的乌发,烟雾弥漫间,那眉目就像晕染的水墨画般流动隽妙。
他用这样一双眼睛勾着魏西陵,环住魏西陵的脖颈探起身,挑衅地咬他的下颌。
三个大汉正看得出神,魏西陵忽微微侧首,眸光过处那三人立马屏住呼吸,几乎是倒退着出去了。
没有了碍事的闲杂人,在一番你来我往的较量后,薄纱轻透白玉暖,直抵兰香深处。
前所未有的潼激让萧暥头皮发麻浑身酥软,他的眼神带蛊惑意味勾着魏西陵继续,就在这时,帘外却传来一道轻声:“叔?”
那声音很低,却像一道炸雷,两人同时起身调整呼吸,才意识到刚才差点擦枪走火。
魏瑄正一脸错愕地站在帘外。
萧暥顿时老脸泛桃花,忙不迭解释,“阿季,刚才是因为那几个……”
“我知道,演戏嘛。”魏瑄故作轻松道,“以前叔和我在永安城也做过。”
这下轮到魏西陵错愕了。永安城?什么时候?
萧暥太阳穴直跳:这孩子脑子受伤后,说话怎么这么实诚啊!
“阿季,你大概弄错了。”萧暥硬着头皮抵赖。
“没错,还是四个人。”魏瑄单纯道。
魏西陵霎时色如薄冰,刚想问,忽然目光一顿。
魏瑄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