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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节(2 / 2)

“好!我去准备!”魏瑄喜出望外,扑上去抱了他个满怀,然后转身就跑。

萧暥:看把孩子乐的?

他才十几岁啊,这么急着娶媳妇?萧暥忽然感到了压力。你叔我二十好几了还没媳妇呢!

看着魏瑄忙前忙后地布置‘婚房’,容绪送的那些锦缎绣品摆设都让他倒腾出来了。

萧暥: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有必要那么认真?

魏瑄手脚利落,心又细。才片刻工夫,红烛高照,合欢席,合卺杯、甒醴(甜酒)、脯(肉干)醢(肉酱)齐备,连婚服都有!

萧暥穿桓帝当年赐予他的鸾凤锦袍,魏瑄则穿了一身朱红锦袍,那是容绪送给萧暥的,虽然长了寸余,稍微约一下也能凑合穿。

徐翁见萧暥屋子里大晚上的依旧亮着灯,以为他事务繁忙,遂叩门问是否需要准备宵夜。

萧暥系着朱红发带,穿着红袍开门:“阿翁,没什么正事,也就成个婚。”

徐翁满脸淡定地走开了。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除了团扇,萧暥坚决不拿。

两人对坐于红烛之下,魏瑄忽然认真问:“彦昭,玉璧还在吗?”

什么玉璧?

萧暥反应过来,哦,那个丹书铁券啊!

“当然在!”这是他讨来的保命符!

想当初他还日夜担心将来武帝登基了会找他算账。现在看来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魏瑄既不会找他算账,连登基为帝的心都没有。

但是那枚玉璧萧暥还是珍藏着,他始终记得漫天烟花下,那个眼中有星河流淌的少年。

萧暥取来了玉璧,魏瑄郑重地将它与骨笛一起并排置于案上:

“神明为证,高堂在上,我今日与彦昭结为连理,从此愿守护他一生,实现他的抱负,韶华白首,永不辜负,沧桑陵谷,此心不改。”

这真挚的誓言听得萧暥愣住了,他懵逼道:“阿季?!”

“彦昭,与我一拜神灵,二拜高堂。”魏瑄庄重道。

两人牵着红绸,萧暥心情复杂地和他并肩俯首下拜。总觉得那里不大对啊?

春深月夜,屋外杏花如雪。

红烛下,两人对面而坐,相互交拜,烛光映红了年轻的容颜,魏瑄一脸赤忱的庄重,墨澈的眼中有莹莹火光闪耀,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想到魏瑄这些年又于乱世间漂泊无定,萧暥不由心生怜爱。就算是角色扮演吧,也要认真演完。只要孩子高兴,就值得。

萧暥在自己的酒樽里倒满甜酒,牵着红绳,春深花前月下,和魏瑄对饮了这一樽酒。

礼毕,萧暥看着这案头的肉脯甘果,不能浪费粮食的嗷!

两人一边吃甘果肉脯,一边玩牌直到天明时分。

红烛燃尽,一缕曦光透过屏风照进来,萧暥捏着牌靠在案头睡着了。

今夜一场劫狱,又一场婚礼,他实在太疲倦了,魏瑄轻轻抱起他走到榻前,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悄悄捋开他鬓边乌发,凝视着那娴静清宁的睡颜,纤长的睫毛如落羽深垂,挺直的鼻梁下,线条优美的唇轻抿着,勾出诱人的弧度,魏瑄静静注视片刻,禁不住双手撑在他肩侧,俯下身去……

就在这时,榻枕间隐隐传来泠泠琴声,如风声竹吟,魏瑄恍然一惊,才想起隔壁莫不是谢映之的居舍?

听曲调隐约是一曲《长亭相送》。这是在暗示送客?

一想到昨晚的成婚,魏瑄心虚地赶紧起身,本来想换掉红袍,终究是舍不得,便乘着清晨院中没人,悄悄掩出房门,一身红袍衣带地穿过廊下,回到自己的屋子。

就在他刚刚回屋,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

“云副将,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主公要去送江寄云北上。”

魏瑄微一蹙眉,随即明白了谢映之的良苦用心。

谢映之莫不是在用琴声提醒他快走?否则他若被云越撞见他一身喜袍在萧暥寝居中,云越这小气鬼不知道会记仇到什么时候,又会使什么招数来报复他。

等等,他转念一想,刚才云越说“送江寄云北上?”

那首曲子是《长亭相送》,也可能是谢映之在提醒萧暥起床。

如果是这样,他便心存侥幸地想,谢映之可能根本不知道昨晚他们的拜堂?

魏瑄在窗前坐立不安地思忖着,又在屋子里踱了几圈,把自己都要绕晕了,还是没参透谢映之弹这一曲《长亭相送》到底是弹给他听的,还是弹给萧暥听的?

这泠泠琴声里究竟有多少层含义?或者纯粹是他想多了?

这若有若无的用意,让魏瑄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得谢映之这一曲相送仿佛道是无心,却又有意,虚虚实实,不可捉摸。

……

萧暥睡醒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阳光透过花鸟屏风照到床榻上,他蹭了蹭枕头,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江浔容绪启程北上的日子,他原本要去送行的!

萧暥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云越!”

为什么不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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