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的第一期银钱应该是够了的,不耽误开工。”萧暥有了钱底气都足了。
上官朗眼睛刹那亮了起来:“银钱若到,即日便可开工啊!”
连闻正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暥。
宋敞不禁道:“多谢萧将军慷慨解囊,为国分忧。”
他这一说,众朝臣也跟着纷纷道,“没想到萧暥不仅会打仗,还能挣钱。”
“听说尚元城的生意越来越繁盛了。”
“可我知道此番上元节受铁鹞卫袭扰,尚元城的生意也被波及了?”
“相信萧将军必有办法。”
云渊道:“尚元城经营不易,不能让萧将军破费,这笔钱就当是借给国府的,等到今年秋的税收上来,再行归还。”
“中书大人不用客气,这钱我挣得容易。”萧暥说着笑睨了杨覆柳徽等人一眼,眉眼间邪色飞扬,“是送上门来的生意,我没费什么劲!”
杨覆柳徽等人心中同时一震,隐隐联想到了什么。
襄州遇劫的岁礼,广原岭的山匪,萧暥突发的横财……
他们面面相觑,虽然容绪告诫再三,让他们静观其变。但是眼睁睁看着萧暥正在朝堂上花着可能是他们的钱,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覆阴声讥道:“萧将军这话说的,莫非广原岭的匪军来给萧将军送开春礼了?”
萧暥纯然不知地问:“杨太宰在说什么?”
谢映之原本担心容绪会阻止杨覆等人当朝发难,暗中让云渊另行安排,看来他还是太小看某人的拱火能力了。
杨覆道:“三天前,盛京商会的十几箱财货在襄州境内被劫,疑似广原岭山匪所为,萧将军不知道吗?”
“说甚?朕的二舅被抢了?”桓帝也伸着头问。
刚才他还听政事听得昏昏欲睡,这下陡然就精神了。
在桓帝看来,容绪这老不正经的,贪财好色,不仅私通萧暥,还经常教训他,给他甩脸,敌我不明,甚是可恨。没想到他也有被打劫了的一天!
桓帝简直想亲眼看看,容绪那张保养甚佳,向来从容淡定的脸会不会也肉疼地抽搐几下。
他有点幸灾乐祸地问,“给朕细细说来?”
唐隶道:“盛京商会的十二箱货品包括绢帛绸缎、珠玉宝器、铜铁茶叶等,在襄州境内遭遇山匪抢掠,十二箱财货尽数被劫!简直骇人听闻!”
然后他看向萧暥:“敢问萧将军,萧将军称已将广原岭山匪招安,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广原岭的匪兵也是萧将军所部,此事萧将军作何解释?”
萧暥问:“请问唐少府,财货在襄州何处被劫?”
唐隶眉头皱了下,不情不愿道:“酸枣沟。”
萧暥又问:“酸枣沟乃何处?”
江浔道:“此处臣知道,在成平县西,距广原岭五百余里。”
萧暥讶道:“既非在广原岭被劫,与广原岭驻军何干?”
“这……”唐隶一噎,
杨覆道:“山匪向来流窜劫掠,广原岭的山匪窜至酸枣沟为祸,不足为奇!”
萧暥道:“照杨太宰的说法,襄州方圆千余里地,共二十六座城,任何地方的商贾遇袭,都要算到广原岭驻军的账上?那广原岭的‘山匪’忙得过来吗?”
噗——他话音一落,一边的太常卿孔丹没憋住笑了出来。
他赶紧干咳了声,正色道:“臣认为萧将军所说的有道理。”
杨覆阴阳怪气道:“看不出萧将军辩才了得。”
“萧将军之言倒让臣想起一件事。”江浔道,
桓帝伸着脖子:还有料?
江浔道:“年前潜龙局宝船途径襄州境内,也曾遭遇水贼袭击,照杨太宰之意,莫非这也是广原岭山匪所为?”
杨覆脸色一僵。
众所周知,广原岭山匪虽然凶狠,但是旱鸭子,不善水战,这伙水贼的背后是虞策手下的水蛇。
江浔又道:“襄州乃四战之地,西连渑州张繇,南接豫州虞策,局势复杂,犬牙交错,诸公不该只看表面。”
然后他看向杨覆,目光清明锐利,“暮苍山关城一旦建成,便是大梁西北之锁钥,无论是燕州的北宫达,还是其他什么人,想要再兵袭大梁,就不容易了。”
大梁以北除了北宫达,就是盛京王氏了。其他什么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暮苍山关城与其说防患远在燕州的北宫达,不如说防患近在盛京的王戎更实际一些。
而盛京系的杨覆柳徽等人,向来和盛京王氏关系密切。众人都嗅到了一些微妙的气息。
江浔又道:“如今筹建暮苍山关城,国库银钱不足,萧将军愿解囊以助,本是利国利民之好事,然杨太宰、唐少府却在此时抛出盛京商会的财货在襄州境内被劫之事,将矛头指向广原岭驻军,暗示萧将军纵容山匪跨境五百余里,长途奔袭酸枣沟,劫持盛京商会财货,以此证明萧将军所资之钱财来源不正,真是辛苦两位了。”
“江浔你!”唐隶气得眉头狂跳。
江浔不屑一顾,侃侃道:“盛京商会乃天下商会之首,财货转运必有甲士严加护送,臣不禁想问,为何偏偏在此时,盛京商会的财货就被劫了?”
他这话一说,众臣纷纷面有恍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