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冉伏在古筝上抬起头,一双眼睛如烨烨鬼火:“长河遗恨?谢映之你这曲什么意思?你在讽刺我?”
“妄念生恨因,不如放下。”谢映之静静道,
“放下!?”东方冉阴戾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就在这时,山路上亮起了无数的火把,接应的军队来了。
东方冉不甘地看了一眼:“谢映之,今晚只是第一局,我们之间胜负还远未定。”
接着,只见周常浑身抽搐了一下,栽倒在了筝案上。
***
酉时三刻,宝琼阁
萧暥环顾了四周,这闺房里除了贵妃榻、妆台、花案等标配外,居然还有张雕花架子床,这就有点超前了。
这个时代有点像魏晋时期,室内置屏风,案前有坐席凭几,主客席地而坐,虽然已有了椅、凳等高型的家具,还没有成流行趋势,所以这会儿的床榻都比较低矮,髹漆彩绘,素朴大气。
容绪这个架子床就显得有点突兀,奢华地让人眼花缭乱。
床榻前有三层镂金满雕富贵牡丹的楣板,每一片花瓣都精工细雕,楣板两角还悬挂着华丽的宫灯。灯光照在床头的一体式的雕花柜上,银盘里乘放着各种瓜果,香蕉、龙眼,梅子。
萧暥瞥了眼那青翠欲滴的梅子,寻思着这会儿是残冬,怎么可能有梅子?但他这会儿没工夫考虑这些,径直走到门边,办正事要紧。
可是,门锁着。
他回头看向容绪,钥匙应该在他身上。
容绪在袍袖中一番寻找,面色渐渐有些茫然,“大概是刚才摔倒时落在密道了。”
萧暥简直一口老血。能不能更不靠谱点?
刚才那条密道黑黢黢的,又长又窄,高低错落,千回百转。掉在那里了上哪儿去找?
“彦昭莫要心急,还有一道出口,随我来。”容绪安抚般探手就要去扶萧暥的背,被云越冷冷睨了眼,悻悻地收回手,转而道:“彦昭,这边。”
云越脸色一寒:这边?床上?
萧暥当即明白了,这特么不就是电视剧里的常见桥段吗?
这个床板是活动的,遇到危机时,启动机括,翻转床板,下面就是出口。
一室三条通道,容绪算是狡兔三窟的典范了。
但是,片刻后……
萧暥使劲敲了敲床板:“怎么不动?”
容绪额角渗出汗:“可能卡住了。”
萧暥:……
电视剧里,这种设在床上的暗道出口,都是关键时刻救命的罢!
常见的桥段是:嫉妒主角才华实力的反派头目,率领手下一群小弟手持利刃杀入主角卧室,洋洋得意发表了一通这次你完蛋了插翅难飞之类的言论后,提刀向主角砍去,千钧一发之际,主角一按床头的机构,然后,床板卡住了……
这特么是什么情节!居然发生他身上了。
三个人在床榻上一番折腾后,都有些气馁。
容绪:“应该是长久不动,锈了。”
云越疑惑:“你用铁制的机括?”
这都能偷工减料?
“铁的硬度比铜大。”容绪尴尬地解释了一句,觉得颇没面子,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大概是震动还不够,彦昭,我们同心合力,共震一下兴许就通了。”
萧暥:滚滚滚,谁跟你共震。
“你这床没有维护工具?”
容绪:“维护?”
萧暥不跟他废话,一通抄家式翻找,在容绪越来越僵硬的脸色中,找出一堆皮鞭、银环,丝线。云越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最后还真被他翻出了一个趁手的工具。
那东西约一尺长,一元硬币粗细,鎏金带柄,造型上有点像雨伞的手柄,顶端有一个凸起的滑动圆珠,设计精巧,怎么转都不会脱落。杆体四周浮雕着精美的同心百结纹,摸起来颇为粗糙。萧暥推测,这是为了增加摩擦力,既有美感又兼顾实用性,挺符合现代人机工学的。他觉得可以当撬棍用。
云越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掂着那‘撬棍’,脸颊顿时一烫。
容绪清了清嗓子,别有意味道:“这是个按抚用的,彦昭若觉得趁手好用……”
云越脸都青了,一把揪住他:闭嘴!
容绪解释道:“我说的是腰酸背痛时,捶背捶腰。”
云越一愣。捶背的?
容绪正色:小子你想到什么了?
萧暥摆摆手,这不就是个现代的老头乐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容绪先生虽然看起来年轻,毕竟五十岁了,还不许他暗搓搓用个老头乐?
云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