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和云越交换了个眼神,两头包抄。
屏风后的席上侧卧着一个衣冠锦绣的男子,被缚住了手脚,口中封着绢布,本来应该挺狼狈的,那人却透着一股风流落拓的气息。
“容绪先生?”萧暥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越也愣住了,“我明明把他扣留在楼下的,还让两名锐士看守他。”
他的话音刚落,寂静中,门口传来清晰的咔哒一声锁舌落槽声。
萧暥:不妙!
云越已迅速奔到门前用力一拉,果然门纹丝不动,从外面被锁住了!
草!上当了,难怪血迹到这里停下。这是将他们引进来。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藏宝室,靠着墙有两个半圆形的花梨木架子,上面陈列着各种名贵的瓷器玉器。
萧暥感觉更不妙了,这里如果是一个存放宝器古董等贵重物品的储藏室,那么必然修建地十分牢固,就算想强行破出去,恐怕都不容易。
他正在脑中盘算着各种暴力突破方案,幽暗中,他的狗鼻子闻到了一股浓丽的幽檀香。
还来不及回头,容绪已经像一道影子般悄然靠了上来。
云越剑一横,厉声道:“做甚?”
容绪站定,颇为可惜地蹙眉表示,云家小公子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怎么如此粗鲁?
“我知道出口。”他悠然弹了弹衣袍,洒然往那个花梨木多宝柜走去,转动左下角的一盏鎏金香炉。多宝柜缓缓移开,竟露出了一条嵌在墙壁里的通道。
萧暥:有密道!
容绪颇为得意。
“彦昭,跟我来。”他优雅地一延手,极为自然地就要抚背扶腰,结果手心里没有触到流云轻羽,倒被塞进一个冷硬的东西,还有点油腻。
容绪嫌弃地拈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盏落满灰尘的风灯。
云越挑眉:“容绪先生不是识路么,你走前面。”
容绪:……
这是一条幽长的密道,在两面墙的夹缝之间,仅容一个人勉强通过。
烛火的幽光将几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云越发现尽管容绪走在前面,眼睛还时不时意犹未尽地打量萧暥的身段。
“你看哪里?”
容绪叹了口气:“修建密道时,为了隐蔽,修得比较狭窄,从外头看只会觉得此处的墙壁比他处略微厚了一点,所以稍胖一些的人都会被卡主。”
容绪说着意味明显的目光在萧暥身上游梭,“彦昭的身段通过一定没有问题。”然后耐人寻味地顿了顿,“云副将我就不能保证了。”
云越:……
被他那么一说穿,萧暥好奇地回头看了看云越,好像是比以前胖了一丢丢。
此番西征以后,萧暥不管是去潜龙局,还是去江州、襄州,都没有带云越,云越闲着一个月没事干,何以解忧,唯有多吃,买了一堆那人喜欢吃的零嘴。
加上云夫人见他西征回来,形容愈加清癯,也嘱咐仆妇给他炖滋补之物,一天四五餐。这一来二去,就长肉了,不过相比以往的瘦削,萧暥倒是觉得健壮些好。
他心里不厚道地想:云小朋友居然长胖了,如果再胖起来,岂不是要变棉花糖了?
又软又糯还挺好吃的。
他脑子里正不着调,没留神脚下却猛然踩了个空,猝不及防身子向前一倾。
卧槽,这里还有坑!
走在前面的容绪似乎早有准备,非常及时地顺势接住了他,双手穿过他腋下揽腰抱住,体贴地问,“彦昭,没摔到吧?”
萧暥:泥煤的!这密道里居然还有台阶!你走在前面为什么不支一声!
而且刚才他一脚踩空,以他的身手本不至于摔倒,结果又被容绪‘好心’搀扶并悄悄拽了一下,结果两人滚翻在地。
“主公!”云越脸都绿了,急着就要上前去扶萧暥。
结果也没看脚下的台阶,一脚踏空,萧暥才刚要爬起来,结果背后一沉,被云越撞倒,压在身上。
萧暥:这小子果然胖了,还挺沉,而且腹肌坚实,有点硌着,看来每天锻炼没落下……
云越万没想到会这样,一时失措。以往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压萧暥。
更要命的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容绪手中的风灯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熄了,密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黑暗中,他胸口紧贴着萧暥的后背,唇间传来细腻温软的触感,宛如玉琢,其间还夹杂一丝淡淡的汗味,刺激着他的感官。
云越猛然惊觉,这不是什么暖香盈玉,而是他的唇好像蹭到了萧暥的后颈……
他顿时脸一热,什么念头都飞到九霄云外。
他惊慌失措间就要起身。可是这狭窄的密道里,根本无处借力。越是挣扎,越是滚到一起。
结果,三个人叠压在狭窄的密道里,卡住了。
萧暥简直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