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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谢先生已经对化妆之道非常在行了。
“眉间花钿就不用了。”
容绪:“那么唇边两点面靥。”
谢映之:“眼梢点一颗小痣更好。”
萧暥:……
大半个时辰之后,萧暥看着镜中的容颜,深吸一口气。
既清澈纯净,又魅致入骨,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糅杂在一起,在他脸上短兵相接,不相上下,居然还不违和。
只能说是原主的颜值太能打,这算什么,淡妆浓抹总相宜?
化妆完毕,容绪取出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华服。
萧暥见到那件衣袍时,满脸拒绝。能不能别那么浮夸?
那衣衫是罕见的渐变色,那面料轻柔若云,光华流溢。
“孔雀?”谢映之颇感兴趣道。
柔软的衣袍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翠羽金丝,流光溢彩。
萧暥:是绿的!
“并非。”谢映之莞尔,解释道,“此为碧海青天色。”
具体说是蓝绿渐变色,从青空到碧海渐渐过渡。
谢映之和容绪同时看向他,试试?
萧暥:这次他们怎么这么默契!
萧暥绕到屏风后,细看之下,简直服了,这衣衫还是内衫外袍一套,都设计了。里衫是雪白的丝帛,轻柔如羽。
萧暥拿起衣衫谨慎地摸索一遍,有没有给他夹带私货。可这一摸索,他就懵逼了,这衣服怎么穿?
隔着屏风,容绪悠然道:“为了孔雀图的完整,我把珠扣都设在背后,彦昭可能够不到。”
说着他起身,笑容可掬,“我去为彦昭试衣。”
“不劳容绪先生。”谢映之淡漠看了他一眼。
云越会意,立即盯住容绪。
片刻后,萧暥老脸通红,谢先生亲自替他更衣……
缓带轻解,露出肌理细腻骨肉均匀的身躯。
屏风后狭小的空间里,萧暥有些冷,还有些尴尬。
谢映之倾身靠近他背后,双手轻若无物地滑过他的腰际,合上衣衫,“主公当把柔剑藏于衣带中。”
萧暥心中一沉:“有危险?”
轻暖的气息拂到他后颈,“上一次潜龙局,引来烽火盛京,胡马踏破关山。”
微凉的指尖顺着他光洁的脊背,一路往下,一颗一颗扣上珠扣,“今次这一局,主公想过是为谁设的吗?”
他动作轻巧如蜻蜓点水,若即若离,偶尔指尖轻触肌肤,像落上了细雪,激得萧暥背后又痒又酥。
另一头,容绪望着烛影下,屏风后影影绰绰交叠的人影,忍不住问旁边的云越:“你们这位主簿先生,一直是这风格?”
云越脸色微变,讽道:“不关先生的事。”
穿着好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屏风后出来。
容绪刚才还面色莫测,这下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是枯竭了半年多的灵感,忽然鲜活起来了。
那衣袍极为修身,从肩膀到后背,将他的身形勾勒地淋漓尽致,下袍随着孔雀般华丽的尾羽展开,更显出他腰细腿长,妙到极致的比例。
萧暥瞥了眼镜中,真是不忍直视,怎么觉得他这个模样去潜龙局,要出事!
***
江州
案头叠放着最近筹集的军械粮秣登记卷册,这几天魏瑄一直埋头于公务,只有这样才能将体内躁动不安的魔气压制下去。
方府的家宴又一次将他的心魔引出,每一次心魔牵出,他的实力都会比以往更强,也更难以控制。他只有借助摒除杂念,专注任事,才能维持住心神的宁静。
他行事风格也越来越像魏西陵,务实严谨,生活极有规律。天不亮就到州府处理公务,上午魏西陵在军营,他不去打扰,到午后,准时带着每天处理好的公文去他书房。
“皇叔,二十万金已经备齐,这是这段时间招募的新兵名册。来年开春后,就可以练兵了。”魏瑄道。
魏西陵接过来,一页页翻阅。以往还能够从中指出不足和要改进之处,现在,无论是军务还是庶务,魏瑄都几乎处理地无可指摘。
书房里陷入寂静,只有纸页翻动的声音。魏瑄的目光从魏西陵身上转向案头的那对小跳蛙。不由自主地又想到那人,心浮意动间备受煎熬。
他赶紧遏制住自己的浮思游念,抬头间就见魏西陵静静看向他。心中跟着一紧。
魏西陵放下案卷,只道:“无需等到开春,冬季雪原,正好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