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头领醒来了,找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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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虎岭大营
曹满面色阴郁地坐在案前。
他的面前躬身站在一个瘦小的士兵,头盔衣甲上湿漉漉都是融化的雪水。
“萧暥的营寨四周都是巡逻的士兵,小的不能靠的太近,看不真切,当中有一阵子就听到他们大营里传来激烈的喊杀和打斗声。”
曹满浓眉一簇,眼神跟着紧张起来,“怎么样?”
“然后就听见营地里一群人闹哄哄了一阵,其中还夹杂着嚎啕声,哭地跟狼嚎似的。”
曹满紧接着问,“还看到什么?”
“看到营地里很多士兵都从营帐里涌出来,吵吵嚷嚷的,有胡人也有中原人,当中好像有几嗓子吼得响,我听到似乎是报仇什么的。”
曹满眯起小眼睛,摆摆手让他下去。
就在这时,军士来报,“主公,晋王来消息了。”
曹满眼睛发亮,急不可耐道,“快,呈上来!”
他解开绑在箭头上的绢帛。
只见上面写着,“刺杀已经得手,三十名勇士奋力,血溅当场,无一生还。现今大营戒备森严,我脱不开身,只能见机行事。”
字迹潦草,看起来是情急间写下的。
曹满一拍桌案站起身来,精神大振,萧暥死了?!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疑虑重重地看着那绢帛。
只是一封书信,却没有见到首级。
虽然魏瑄说三十勇士全部战死,这倒是也无可厚非,这些人本来就是死士,进了军帐行刺,也没指望能突出重围回来。
但是,没有看到首级,一切就没有定数。
“继续去探。”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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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进帐的时候,就看到萧暥神色清冷地靠在榻上。
“怎么不好好休息?”魏瑄边说,边拿起软垫搁他腰后,手指轻轻带过,只觉得那人更清瘦了。
萧暥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魏瑄淡声道:“没什么大事,出了点意外,我已经妥善解决了。”
萧暥追问,“是何意外?”
魏瑄知道瞒不过他,只有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即使魏瑄的语调轻缓,萧暥都能感受到这背后的惊心动魄,但是偏生被他讲出来,却有一种娓娓道来之感。
短短几个时辰,北狄各部落的首领全被杀了?
萧暥虽然头疼眼花,病得难受,但是脑子并不糊涂。
这孩子他带出来的,做事风格像他。
昨晚的事情,断然不会像魏瑄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魏瑄道,“将军勿忧,北狄各部我已经分排为五个营,分别设越骑校尉统辖。”
言外之意,不用担心北狄将士叛乱。
萧暥当然清楚,各部首领投降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有机会,必然会反。但是这些首领又杀不得,他怕担这杀降之名,今后再没人敢降他了。
如今是曹满杀的,好一个借刀杀人。
天下人都会以为曹满是被逼到了角落里的一头受伤的狼,穷途末路拉人垫背罢了。
这事儿做得不露痕迹。
萧暥凝眉思索,魏瑄这事情做得娴熟老练,滴水不漏。自觉就算他来做,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时魏瑄端来了汤药,道:“你好生休息,不要想多了。”
萧暥心里有气无力地靠了一声,怎么一个个都让他不要想多了?
这孩子学谁不好,这口气怎么跟魏西陵似的?
魏瑄道:“外面的事我会打理。”
萧暥蹙眉道:“殿下是打算让曹满认为我死了,引他再来劫寨?但曹满狡诈多疑,此次没有看到我的首级,他必然不会相信。”
魏瑄笃定道:“将军放心养病,我自有办法让他上当。”
说罢他静静看向萧暥苍白清削的脸容,他一身病骨支离,这破碎的江山压在他一人肩上,实在太沉了。
“我想替你分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