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长矛组成了令人窒息的白刃阵,当被分割的北狄军团意识到了对方险恶的战略意图,开始奋力地反扑时,已经来不及了。
长矛如同毒蛇般从盾牌中间的缝隙里刺出。狠狠的扎进意图冲出重围的北狄骑兵的身躯。
血光飞溅,堪称惨烈。
阿迦罗从来不是束手待毙的人,生死关头更激发出他无比骁勇的战意。
他一刀掠去竟齐齐劈断了一排长矛的矛杆,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有了这个缺口,十几名骑兵立即紧跟着他狂飙突出重围。
酣战之中,阿迦罗琥珀色的瞳仁射出野兽般的凶光。催马疾进,直取中军!
萧暥目光一凛。果然不愧是草原第一勇士!
此刻他身边只有几名亲卫,他正要拔剑出鞘。
就在这时,断崖上忽然袭来一阵怪风,顷刻间飞沙走石。
阿迦罗的骑兵被迫马蹄一驻。
紧接着,一道黑影倏然掠过。
以此同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在夜空中荡起轻盈的弧光,分取三名骑兵。只在他们脖颈上轻轻一抹,三名彪悍的草原骑兵就如同沉重的沙袋般幡然落马。
阿迦罗心神俱骇,此人招式诡谲,这不是战场上的搏杀,这更像刺客的手腕!
那人的身手如同鬼魅。对方军中居然有这样的角色!
那人身形凌空一跃,就敏捷地落在一匹战马背上,紧接着下一剑疾射阿迦罗面门。
阿迦罗引刀格挡在胸前,只觉寒风扑面,杀意凛然。
他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火光幽暗下,对方竟是一个清秀的青年。丰神俊朗,眉目间隐隐竟然有些印象,招式间却是一骨子游侠江湖气。不像沙场拼杀那样粗横搏命,剑意洒脱又诡谲。
阿迦罗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一时间竟陷入了缠斗。
眼看军帅位尽在咫尺,却丝毫无法突进。
十几步外,萧暥手按剑柄,静静看去。
他原本命令魏瑄率军袭击蛮人后翼,没料到他居然惘顾主帅将令,孤身奔袭回救中军!
萧暥眉心微微抽了下。
再看魏瑄的身手,萧暥更是倒吸凉气,他从哪里学来的如此乖邪狠厉的剑招?
虽然阿迦罗力气极大,招式咄咄逼人,但是魏瑄身法恍如鬼魅,丝毫不遑多让。
看得萧暥不禁也有点晃神。居然已经能和草原第一勇士战个平手了么?
沙场狼烟血色之中,他忽然间发现,晋王,好像长大了啊……
紧接着萧暥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唔,以后还能不能让他做饭?
一念至此,在沙场狼烟里,他紧绷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挽了下,自从开战以来一直森冷的眼眸里也不经意地掠过一缕柔暖。
火光下,乱军中。
阿迦罗忽然回首,正好遥遥对上了中军帅旗下那道目光,对方主帅似有若无的微微一笑,竟在他心中莫名一荡。
就在这一念纷乱之际,被魏瑄一剑刺中右肩。
阿迦罗这才吃痛回转过心神。
心中自问,这是自己想疯了吗?
萧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草原腹地?
此刻萧暥应该在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秋狩。大梁的细作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
但是这临阵心志动摇,最摧折英雄气了。
随即他就听到阵中又起了一阵急哨。
那是北狄草原上传讯紧急军情用的骨哨。
“世子,不好了,拓尔图部大营让人劫了!”
什么?!阿迦罗顿时醒过神来,以力贯千钧的一刀,猛地格开魏瑄的剑,策马掉头向阵中而去。
丘谟已经脸色惨如蜡纸,他面前是一名杀得浑身是血的游骑。
“大营……大营被数千中原骑兵劫了。”
“谁干的!?”丘谟目龇欲裂。
“崔……黑鹜崔平!”那士兵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就咽下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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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尓图大营
崔平率领的五千精骑兵从四面八方杀入北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