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小酒馆,傍晚的凉风一吹,他狠狠长吁了一口气。
他是来打听乌赫的下落的,又不是宣泄找声色之欲的,但不知为什么,心绪却越来越烦乱,明明只穿着一件单衣,却越来越燥热。
难道是刚才的酒有问题?
他一边走,一边发现今天的街头比以往要热闹。
“听说了吧?田夫人今天回来了。禄将军让全城欢宴庆贺,今晚不设宵禁。”
“好哇,前阵子禄将军兵败,我们这里生意都不大好,今晚可以赚回点了。”
“据说是沈先生将她救回来的。那沈先生年纪不大,可厉害呐,听说禄将军还拜他做军师了。”
阿迦罗心中一顿,田夫人回来了,今晚宵禁取消。
他眉头一簇,这倒是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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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暥的车在城里兜了个圈子,乘着还有一线天光,他暗暗先把黄龙城摸了一遍,哪里是军事区域,哪里是民居和商户,在心里有个底。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来到了典兵阁前。
作为禄铮的军师,他是可以出入典兵阁,他拿出了禄铮的令牌,门口的卫兵立即放了他进去,但是只限他一个人,他身后的锐士不得不内。
天色已黑,典兵阁里烛火莹莹。
这一路走来,萧暥发觉典兵阁不仅是禄铮的办公室,还是藏书阁以及情报处理中心。
这地方估计也是褚珩子设计的,楼道里错落回转,就像是个迷宫似的。一旦有细作进入,估计不熟悉路都找不着北。
萧暥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存放图纸的地方,想了想,这机关城的图纸必然是机密,周围肯定岗哨卫兵较为密集。
于是他干脆向兵力部署最严密的东楼走去。
他才走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就被几个卫兵拦了下来。
萧暥道,“我是禄铮将军的军师,我有手令。”
一个将校道,“先生,此处是军机重地,除了主公,任何人不得入内。”
言外之意,手令也不认。
萧暥心知肚明,装模作样道,“既是如此,我明日随主公一起来吧。”
然后他转身就往回走,刚走到楼道转角处,他一看左右无人,身形一闪,就掠进了旁边的一道小门。随后他脚尖点地,娴熟地翻身上梁。
他少年时候,翻墙越壁的事情可没有少做。
公侯府有规定,禁止夜不归宿,他那时候去桃花渡,一玩儿就忘了时间,每每都是夜半翻墙入府,好几次都被魏西陵逮个正着。
所以他这翻墙越户的本事是从小跟魏大大斗智斗勇中,实战练出来的。
萧暥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这里似乎是禄铮的书房,室内光线很暗,他稍微挑亮了一些灯火,也不敢太亮,就怕被人察觉。
架子上和案几上都整齐地叠放这各种往来公文、典册、以及各种书籍,堆放地密密麻麻,让他有些无从着手。
他寻思着,这机关城的图纸至关重要,应该不会放在很容易找到的地方。
他正寻思着,或许是有个暗格什么的。
他一边手沿着书架桌案的缝隙摸去,一边快速快速查看着架子上的卷册,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但这一看之下,他就敏锐地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有人已经翻过了!
因为禄铮大概是有强迫症,所有的卷宗书册都放得整齐划一,但其中有几本却参差不齐,甚至还放倒了。
他随即翻开那几本册子,快速浏览,似乎是禄铮的军种和名册。
他一边看一边心想,要这东西做什么?而且放得那么显而易见,什么贼那么蠢?
这一年未转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几本书册很可能是仓促间塞进去的!
他顿时心中一凛。
那么这个人很可能还没有走!
他顿时感到有一双眼睛藏在暗处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之心中一紧。
就在这时,外面的廊道里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紧跟着是清晰的钥匙开锁的声音。
糟糕!不会这么倒霉吧?
萧暥情急之下,赶紧四下一看,就见到兵器架后有一道纱幔的屏风,屏风上绘着襄州的山川地势图。
他来不及多想,一转身就藏到了屏风后。
灯光透过屏风变得暖昧不清。
还没等他查看这屏风后的情况,幽暗中,忽然腰间一紧,一只极其有力的大手揽过了他的腰,那力度简直要把他纤细的腰身扯断。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眼前就是一阵急旋,随即后背就狠狠撞上了坚硬的墙壁,痛得他一咬牙才勉强没发出声。随即手腕被擒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