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道黑影如同水鬼般从泉水中窜出,烟雾和热气顿时弥漫开来。
雾气迷眼,萧暥抹了一把眼睛之际,一把阔背弯刀已经携催经断骨之力向他劈来。
萧暥猛地回头,目光如剑,眼梢飞起。
他刚要迎击,那锋利的刀却顿在了空中,那刺客陡然看清了他的模样,顿时睁大眼睛,目瞪口呆。
好美的女子!
这是个女子罢?为何身手竟如此凌厉!
那……萧暥去哪里了?
就在他一愣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一剑从后背穿入,那人闷闷跌倒在地,血溅如喷。
守在外面的陈英等人听到了骤变的琴声为号,踹开门冲杀进来,一阵厮杀后把余下的几名刺客制服了。
陈英看着满地水花,瞠目结舌地用剑搅弄了一下冒着热气的泉水,“主公,我们堵在外面可是鬼影子都没见着,难道这些刺客……是从泉水里进来的?”
容绪闻言脸都白了,“温泉水是从城外引入的,地下买了管道,难道这些刺客还是……”
他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
萧暥道,“就是水耗子。”
陈英等人将余下的刺客全部带下去后,容绪依旧惊魂未定,不可置信。居然这些刺客利用了温泉的管道潜入这里?!
而刚才的一幕简直如同噩梦。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血溅当场命悬一线的场面,他的脸色惨白,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暥,瞬间不认识了。
容绪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年,桃花渡,是不是你?”
提及往事,萧暥眉心微微一蹙,眼前似乎又浮现那上元花月夜,心中隐隐一恸。
他站在琴台边,修长的手指抚过溅血的琴弦,答道,“容绪先生以为,沙场归来的人,还能弹出当年的曲调吗?”
此时,他面如冰雪,鲜血在那身华美的霓裳上炸开绚丽的花朵,映衬地那绝世容颜妖异诡魅,美地触目惊心。
一双眼睛更是寒利如刃,透着锋芒的兵气,邪妄非常,瞬间看得容绪心神俱裂。
容绪忽然明白了,一把利剑,无论给配什么样华丽精美的剑鞘,它终究是一把杀伐的利剑。
萧暥把柔剑擦了擦,还给容绪,“是把好剑,情急之下,借来一用。”
容绪深吸一口气道,“刚才多谢将军相救,此剑就送给将军了。”
萧暥也不客气,收剑入鞘。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为他报信的小友去哪里了?
四下里仔细一寻,才发现那只小飞蛾因为刚才泉水爆起时,翅膀上沾了点水,掉在了地上,还在努力地扑腾翅膀。
萧暥小心翼翼地把它拾起来,用袖子给它吸了吸翅膀上的水。
那小东西好像才缓过来,又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很固执地又趴在萧暥的发间。
萧暥:倒是很认窝啊……
就在这时,云越也赶到了。
当时他筹集完了粮草就火速地赶向暖烟阁,一路上就听说了暖烟阁里出现刺客的消息。虽然他知道萧暥没事,但依旧急疯了,不顾一切地冲进暖烟阁。
见到萧暥的一刻,顿时愣住了。
“主公……”
云越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柔桡轻曼,皎皎似轻云蔽月,主公这身衣衫……
萧暥清了下嗓子,转而问,“事情怎么样了?”
云越这才回过神来,脸颊不自在地一红,然后挑眉斜睨了一眼在旁边神色颓丧的容绪,“回主公,多谢了容绪先生的书信,粮已经齐了,刘将军明天一早就出发。”
容绪顿时瞠目结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难道说萧暥约他来这里是调虎离山?
萧暥解释道,“容绪先生,我们都摆了对方一道,谁也说不了谁什么,我们扯平了。”
所以,容绪先生你看,我们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对吧?相互作对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合作吧?有钱一起赚不好吗?
萧暥刚想提出这个建议,就在这时,他发间的那只小飞蛾忽然急促地拍着翅膀,在他眼前绕来绕去。
这小东西又怎么了?
萧暥正诧异着。
忽然泉水又咕噜咕噜冒出了几个小水泡。
众人都还没有明白过来,萧暥已经脊背一凉,他敏锐地看到泉眼中探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不好!是弩机!
随即破空之声乍起,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一支阴森的小箭已经带着凄厉的尖啸向萧暥直射而来。
萧暥眼中寒光一闪。摄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