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一进去就感觉到一阵胸闷窒息,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卧槽,这个娇病的身体不会还挑环境吧?
一个老军匠看他紧拧眉头,脸色发白,忙上前道:“萧将军,这工坊环境粗陋,将军还是先回去,我们肯定按照你的要求做好。”
“不碍事。”萧暥按着心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壳子里待久了,染上了原主处女座强迫症的毛病。不亲眼看着工匠把这个做好,他不放心。
他清了清嗓子,轻声道:“老师傅,我这个比较急。麻烦上点心,快些完工。”
那老军匠怕是从来没见萧暥那么柔声说话,诧异了一下,赶紧道:“马上,马上就做。”
在他的亲自指点下,不消片刻,一个弓护手就做好了。
萧暥拿起来试了试,赞不绝口。
这工艺,纯手工小牛皮,还按照萧暥的吩咐,特意在靠掌心的部分加了点料,做成柔软的绒垫,非常符合人机工学。
片刻后萧暥就回到了猎场里,把弓护手交给嘉宁公主,嘱咐了句,“别说是我给的。”
“为什么?”嘉宁公主不解。
这让萧暥怎么说?从今天一开场开始,他就察觉到魏瑄对自己的敌意了,他坐在看台上,魏瑄就半只眼睛都不给这边,如避蛇蝎。
萧暥心里叹了口气,他还以为经过这几次套近乎,魏瑄对自己不那么仇视了。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美了。
这弓护手如果是说他给的,照魏瑄这倔脾气,人家不见得领你的情!
鼓声中,第二场比试开始了。
嘉宁公主走过魏瑄身边的时候,一声不响将护手塞给他,“带上。”
魏瑄蓦地怔了怔,“阿姐,哪来的?”
“捡的!”嘉宁公主说完干脆走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是忍不住抬头悄悄朝看台上的萧暥望了一眼。
魏瑄是多聪明的人,顿时蓦地一怔。
他心绪复杂地戴上护手。一扭头就看到北宫皓正朝他不怀好意地笑。
旁边立即有人起哄,“公子,他求阿姐来帮忙了,哈哈——”
魏瑄不去理睬,戴上护手后,拉弓的手已经不疼了,心中却涌起种说不清的滋味。
他再也不看北宫皓恶意的目光,搭弓上箭,稳稳瞄准靶心。
不用回头他都知道,看台上的那个人此时肯定在注视着自己。他心中忽然变得平静如水,就像吃了定心丸。
记得他教自己的,右臂放平,把注意力聚焦在靶心,利用腰背的力量,心无旁骛,嗖的一声,一支箭离弦而出,稳稳钉在靶心。
报数官道:“晋王中靶心,十分!”
“什么?”“瞎猫撞上死耗子吧?”“哈哈哈”旁边一片哗然。
北宫皓扬起下巴,投来看戏似的目光。
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直到所有羽箭都密密麻麻地插在靶心里。
连魏西陵都不由激赞:“这孩子出手凌厉,那么快反败为胜,实属罕见。”
可是魏战神难得主动开口说话,居然没有得到回应。
魏西陵看向身边,才发现那个一直没话找话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连云越也不在了。
等等,萧暥去哪儿了?
……被鄙视走了?
北宫皓一挫后牙,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咔的一声,手中箭杆都绷断了。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稳稳钉在了北宫皓的靶心上。也成了他靶子上唯一的一支正中靶心十点位的箭。
报数官喊道:“北宫世子,十分。”
魏瑄淡淡看向他,那眼神似乎在说,还你的。
北宫皓顿时气得脸色发紫。
不多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第一天的赛事结束了。
傍晚,报数官统计了一天的比分。在三十多名贵族诸侯子弟中,魏瑄在前期不利的情况下,一路逆袭赶上,摘了头天的魁首。
“阿季,我就知道你行的!”嘉宁公主兴高采烈,“走!皇兄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薄皮春卷!”
魏瑄心想,他根本不爱吃春卷。
他那位皇兄,也根本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他心中泛起淡淡苦味。
当他终于抬头往看台那里望去时,那个位置却空荡荡的。萧暥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