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回昨日。
“喜欢上你的姑娘,真是倒霉,会被你杀掉。”
李芣苡的声音在烟火下泛着雾气,如蒙了一层纱,听着有些不清不楚。她打了一个哈欠,一双圆润的眸子染了困泪,使劲揉了揉眼,她嘟囔着将头塞入宵薄言的肩上。
宵薄言原是想推开她,可她靠过来的这一刻已经熟睡了过去。没法子,他只好维持着这个姿态,任凭她睡着。宴会不知何时结束,人群乘着软轿一个一个往宫外走。宵薄言抱着她轻轻跃下树梢,将她放入赵嬷嬷的怀中。
宵薄言的动作很轻,可要收回手时,一只小指却勾住他的袖口。宵薄言的动作僵住,李芣苡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雾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要去哪里?”
“……”
宵薄言没有回话,可嘴角却微微上扬了片刻。他垂下长长的眼睫,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翼,离开。夜晚,回了永安侯府已是夜班三更,他所居住的禅夜阁已经关了正门,宵薄言从墙头跃入,刚走到院中,似是发现了什么,停下脚步,到回头,往角落的琵琶树走去。
他蹲下身,在石盆下鼓捣片刻,摸出一封信来。宵薄言的眸子闪过金光,垂头快速回了房中。他拆开信封,里头只写着一行字。
“明日楚笙地见。”
他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坐在圆凳前一日无眠。到了次日,宵薄言早早出了门。照顾他的嬷嬷正在院中扫着落叶,见宵薄言推门而出,嬷嬷脸色一变,如遇到洪水猛兽一般,提着扫帚匆匆回了房。
他并非是可以在永安侯府自由出入,而是因为他的安静。他形如风,从不留下任何痕迹,为人又沉闷,旁人只当他整日闷在屋中,不与外世相联系。对他的警惕也没有他刚到时那么重。
但只有照顾宵薄言的嬷嬷知晓,他是天上压着日头的阴云,正等待着一个机会,席卷天地,带来一场雷鸣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