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还没有缓过来,门外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他房门的敲门声,“将军,陛下派人传信过来了。”
傅时霆又擦了一下额头前的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才起身出去开门,“什么信?”
那小兵将信件奉上之后,随即站在了一旁。
时霆亲启。
看见这几个字,傅时霆目光柔了一些,看到字,他就能感觉到晏之变了,虽不知如今如何,但是字如其人。
字表少了戾气,终归是可喜的。
展开信件,里面是简单的几句话:“即刻起兵,埋伏于边境之地,南国退,君则进。此去九分死路,若君埋骨他国,所欠,来世还之。”
晏之留书。
未用朕之言令,却是用晏之两字留笔。
傅时霆看着那两个字,指尖抚摸了一下晏之两字,有一丝惆怅,沉默许久,随后笑了一下,“我要你还什么,都这么苦了。下辈子,希望我们都能幸福一些。”
舒然一口气,“真好啊……可惜了,怕是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了。”
将信件捏在手上,傅时霆目光看向了一旁站着军姿的人,声音沉而有力,“传,军令,此次上前战者,除家中有父母妻儿者,留。家中无兄弟姐妹者,留。”
“另加两条……”
“不愿随军去往异国者,留。不愿埋骨异地者,留。”
这最后两条,不是必须,但是这是身为将领最后的宽慰。
毕竟是侵他国之领土,军不愿,他不逼。
“将军!”
那小将听见此言,目光震颤了一下,因为此前百十场战役,从未有此另外两条军令。
但是既然为将军令,身为兵,他便无权过问。
傅时霆看着那封信,目光又转向了屋内,随后声音低沉道,“本将军留两封书,派人,将信书密传给陛下。”
“是,将军。”
那小兵立刻明了。而傅时霆转身进了屋内,走到了书桌旁,磨了墨,沉然写下几个字:时霆绝笔之书,愿晏之听几言……
笔墨书写流畅也快,不稍片刻,傅时霆便停下了笔墨,随后将书信封上交给了那小兵,“去送信吧。”
“是,将军。”
那小兵行礼退下,而傅时霆站在了院前,看向了天空,眼前,一片雪花飘落,很小,隐约有些白,渐渐的,那风雪变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