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柔光纱一样拢下来,披在两人身上。空气中泛出酒香,与一旁缓缓燃烧的艾草香味掺在一起,一点一点的弥漫在这小小的庭院里,醉了趴在藤椅上的人,迷了坐在竹凳上人的眼。
“元姐姐……”拓拔谌趴在竹桌上口齿不清的呢喃,脸蛋绯红,手里还攥着自己的小小的杯子不肯松手,闭着眼睛小声道,“元姐姐,晚安……”
“嗯。小家伙晚安。”元疏忆笑着看她一副醉鬼的姿态,摇了摇手里月光下晕黄的酒,看着拓拔谌绯红的面颊叹了口气。她起身回屋,拿了稍微厚些的衣服盖在她身上,看她还在喃喃自语的模样又笑了,俯身轻轻的咬了咬她因为酒而通红的脸,又戳了戳她软软的月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的胳膊,颇为无奈道,“不能喝酒还要喝,小家伙就是喜欢逞强。”看了看她睡得有些憨态的样儿,嘴角的笑就扩大了些,“不过喝多了也不闹,真乖呢。”
放在她肩上的手顿了一顿,最终还是将她轻轻抱起,放在自己的藤椅上,又进屋拿了被子替她盖上。做完这些,元疏忆才坐在拓拔谌方才坐着的凳子上喝酒。
她看着已经走向西南的月亮,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看着手里的菖蒲酒,湛蓝的眼里满是疑虑:她总觉得这酒,她喝过。
然而最终,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对着皎洁明亮的月亮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干杯,元疏忆。”
☆、第52章
端午的晚上,正该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村里唯一一间用青砖青瓦砌盖成的房屋里,却正上演着一场伦理大戏。
刘升喘着气异常愤怒的拿了自己镶了银的乌沉木拐杖,一下一下的往刘文锦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我看你那点出息,一个窑子里出来的女人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我让你去读书,你就只会看女人!”
“爹。”刘文锦百无聊赖的趴在条凳上任他打,两条腿踢踏着不紧不慢的唤他,“你每次都这么我,每个月月末不还是要到镇里去一趟?您说您都这么老了,还不注重保养身子,哪天死在那女人床上咱们都不知道。”
“混账!”刘升的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儿子的话羞愧的还是因为气的,他加重了手里拐杖的力道又打了几下,恨铁不成钢道,“你看上哪家的女人不好,非要看上拓拔谌那个瘸子买回来的女人,你能不能像你老子一样有点出息?!”
“哎呦喂,哎呦喂,打死我了,好疼啊。”刘文锦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实则刘升那几下根本没用上太大的力,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传宗接代的独苗,他舍不得也不敢下狠手。
“老爷啊,我看锦儿差不多也知道错了,可别再打了,不然打坏了他,你让我们娘俩怎么过啊。”一旁的王氏抹眼泪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俩父子道,她虽然嫁进了他们刘家,可是一直都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平常像个丫头似的伺候着刘升,生怕惹得他不高兴了,这也是王金如此怕刘家父子的原因,毕竟,连他的姑妈听见刘升的名字都要抖上几下身子的。
“唉!”叹了口气,刘升住了手,他也怕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打坏了,看着儿子趴在条凳上要死不活的样子,自己也心疼的不行,但又想想他的作为,还是气的敲拐杖,不过不是往刘文锦身上打的,是往一旁站着的王氏身上招呼的,“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太过宠他,才会这么不争气!让他到镇里读书给我考个秀才,他倒好,在勾栏院里到处拈花惹草,老子的颜面都给他丢尽了,当初老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一个秀才了!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哎,爹,你之所以有钱读书不还是拓拔谌他爷爷资助的你吗?要不是他给你打点旅费路费和主考官的孝敬费,你能考的上秀才?还有,您那是什么时候了,新皇登基以后就明令禁止不许给主考官送礼了,您倒好,活像人家不知道你吞了村里多少钱似的,托人送了一大包银子给我的先生,就因为这个,我那先生现在看见我就没个好脸色。”刘文锦不满的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看着他爹打他娘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在一旁说着抱怨的话。“那些假清高的人现在看见我就走的老远,在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