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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留洋(1 / 1)

陆父早逝,陆行远上完中学参了军,因为出色的表现,年方二十便晋升为一级军士长,军中事务繁忙,少有空闲时间。

这日陆行远休息在家,兄长陆谨言敲开了他书房的门,两人相对而坐。

“行远,医学院的留洋名额下来了,我准备去德国留学。”

陆行远手中握着毛笔的手一顿,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一道浓墨重彩的痕迹。

陆行远擅书法,写字总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但此时陆谨言的话像投下一枚石子,搅得他心绪纷乱。

他低下头,盯着那块被染黑的地方看了半晌,才抬头看陆谨言,“哥,你是认真的?”

兄弟俩差三岁,年少时关系很好,但自从陆行远读完中学不顾陆谨言反对去参军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少了许多。

陆行远偶尔休假回家时,陆谨言想与他好好交谈,问问陆行远近况如何,陆行远的回答也不咸不淡。

当年那场关于是否去参军的激烈争吵,为兄弟俩的隔阂埋下了种子。他们的关系远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这让陆谨言有些神伤。

陆谨言看着宣纸上那抹不和谐的浓黑色,听到陆行远的问话,抬眸颔首:“九月份去,还有两个月多的时间在家。”

六月艳阳高照,院子里的石榴树上,石榴花开得正艳。陆行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目光扫过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叹了口气。

“德国学医需要花费不少钱,而且你还要照顾家里,这些钱从哪里来?”

陆行远的担心并不是毫无由来的,陆父去世时虽然留下了不菲的遗产,但这么多年来也所剩不多了。

陆谨言知道弟弟在担心什么,起身去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语气中有些歉意。

“家里现在经济状况不太乐观,我知道是我太任性了。这个项目是公费留学,可以减免学费,至于生活费,我会努力拿奖学金,这两个月找些兼职赚钱。”

陆谨言说到这份上了,陆行远也没什么好反驳的,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你要去德国,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陆行远沉默良久后开口,语气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两人的父亲因为战火早逝,母亲前些年病逝。听到陆行之这么说,陆谨言心中有些触动,纵然两人的关系比年少时淡了些,但在心底他一直很疼弟弟。

屋外阳光明媚,书房内的氛围却有些沉重。陆谨言看着陆行远被阴影笼罩下稍显落寞的侧脸,也沉默了片刻。

随后,陆谨言将搭在陆行远肩上的手勒紧了些,把脸凑了过去,换上了轻松的语气,笑道,“行远,你这是在舍不得哥哥吗?”

陆行远脸色微红,忍不住咳嗽一声,别过头去,“谁舍不得你了?只是觉得家里会变得冷清很多。”

两人许久没有面对面聊天,如今却找回些年少时的感觉。见弟弟害羞,陆谨言脸上笑意更甚,拍了拍他的肩,“反正你平时也不怎么回家,我可是做惯了空巢青年。就算我去了德国,想我的话可以给我写信。”

陆行远转过身来与他对视,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里映着点点碎光,脸上流露出笑意,语气坚定,“好。”

毕竟血浓于水,怀着些对彼此的不舍,气氛融洽了许多,两人又闲聊了片刻,陆谨言叮嘱了些在军中要照顾好自己,把性命放在公之于众,让他成为全京城唾骂的对象,或是随便动一动小手指,让陆家背上如山重的债务,抑或是动用哪个人脉,让自己在牢狱度过余生。

他会这么做吗?自己会让他费一丝一毫的心思去对付吗?陆谨言问自己,这时才察觉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薛绍卿。

回过神来,再次看向薛绍卿,只见他下颌微微紧绷着,却什么也没说。雷霆般的震怒没有落下,毒刺般的嘲讽也没有扎下,只是用那双没有温度的眸子静静看着陆谨言。

陆谨言一直有些怕薛绍卿这样凝视自己,他下意识想移开视线,但或许今后就要相忘于江湖了,最后一次不能再弱下气势。便也回望了过去,恰好捕捉到薛绍卿睫毛垂落下来的须臾,陆谨言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出几分落寞来。

外面传来刹车时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那司机没有像他的雇主那般恣意地闯进别人家门,而是敲了敲院门,询问薛绍卿是否在此。

薛绍卿起了身往外走去,陆谨言最终没等来一个肯定或是否定的答案。薛绍卿还是那样不可一世,不想听的话就当耳旁风,不在意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感受。这让陆谨言觉得有点窝火,想去拦住薛绍卿质问他的态度。

但陆谨言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没被驯服的狗是这样的,人倔它更倔,即使把最好的粮都喂给它也养不熟。

陆谨言憋着股气去关家中大门,薛绍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缝中。最后那一眼,陆谨言看到院中石榴树的树影落在薛绍卿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今早上薛绍卿的衬衣没有平时熨帖,皮鞋也不如平时光亮。

围观了全程的陆行远快要乐出声了,前不久营里有个兄弟买发财票中了二彩,请所有人吃了顿饭,陆行远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应该不亚于那位兄弟兑到一万块洋钱时的喜悦*。

可惜他的心情没有感染到陆谨言,李姨把他的手册从楼上拿了下来,提醒他启程时间差不多到了。不过陆行远对今天这个结果已经很是满意,笑着和他们挥手道别。

陆谨言上了二楼补觉,昨晚到今早的事像过山车一样,让他心情忽上忽下大起大落。辗转了好久,心烦意乱睡不着,陆谨言摸出屉子里皱巴巴一张纸,这是昨晚他回来路过招工启事栏时揭下来的,灯太暗没仔细看,只是挑了个钱给得最多的。

这些年“西风东渐”成了潮流,西方的装扮与社交被名门大家争相模仿,大城市的舞厅开了一家又一家。陆谨言揭下来的正是新开业的大华饭店的招工启事。

陆谨言有些犹豫,一来是干暑假两个月那边会不会要,二来是他一贯不适应这些娱乐场所,那地方的玻璃灯塔隔老远都能把他眼睛晃花,三来是他可能会在那儿遇到薛绍卿。

要说为什么要和薛绍卿断,其实陆谨言自己也没怎么想明白,大概是觉得薛绍卿给的钱够花了,大概是心里没挫掉的那点自尊作祟。

好像陆谨言每每做重大决定前都要思前想后很久,但只要遇到一个契机,他又很快能做出抉择。比如他其实可以主动告诉薛绍卿自己要去德国,但他就是会去想薛绍卿会放行吗,放行会怎么样,不放行又会怎么样。

最后索性不去想,选了他觉得最痛快以及对当事人损害最小的方案,那就是和薛绍卿该断就断。

把那张招工启事放在床头柜,陆谨言闭上了眼,决定等期末考完去试试,毕竟谁会不想手里的钱更充裕点呢。

不用顾忌着薛绍卿那边再往家里打电话,接下来的日子陆谨言索性每天去大学里温书。

考完期末,陆谨言从图书馆拿了书出来遇见熟人,这人是美术研究会的会长,见着陆谨言像猫见了耗子似的两眼放光,“咱研究会西洋画班最近在画人物,正找模特呢,你上吧。”

听到要抛头露面,陆谨言赶紧摆手拒绝。会长倒是会缠人的,叨叨了许久不嫌累,陆谨言思忖着怎么样开溜比较礼貌。

“你啥也不用干,搁那坐半天就有薪水拿呢,就去那一天,这是这学期最后一次活动了,我觉得你特别合适,真的。”

陆谨言本来已经找好了离开的借口,听到前半截话时把准备好的托词咽了回去。问了薪水,又和会长确认了具体要求和时间,最后点了头。

次日午后,陆谨言如约去到美术研究会,提前了十来分钟到,没想到学生们热情高涨,已经坐得七八成满了,画室靠近窗户那边放了张红木草叶纹的西洋式沙发。

会长见陆谨言现身在门口,笑着迎上去,递了套衣服过去,“你来了呀。我向话剧会借了衣服,但那边没多余的男装,要劳烦你穿这个了。”

提前没听说过这茬,陆谨言接过衣服低头打量,扬了扬眉表示疑惑,“这我能穿吗?你那天也没说要穿女装啊。”

“抱歉啦。”会长挠挠头,满脸堆笑,“能穿,这衣服很宽松的”。陆谨言没从会长的语气中听出歉意来,倒是觉得自己中计了,也就自己没扛住死缠烂打,明明考完试能放假了还跑来当模特,还得穿女装。

见陆谨言一脸无语,会长打趣,“你要是不想穿,给我们当人体模特也行,薪水翻五番。”

“虽然当人体模特需要光着身子给人画,但先生说了,这是为了精准地掌握了人体结构,而且是打破封建缰索——”

会长又要长篇大论侃侃而谈了,陆谨言干笑两声,赶紧打断,“行了行了,在哪换衣服?”

陆谨言心想自己就是学医的,对于研究人体结构他没异议,但他还不想为了艺术献身到这个地步,真光了身子,在场的人看到自己腿间多余的器官说不定会如何反应。

刚刚说话的间隙,画室又进了一些学生。会长指了指隔壁空无一人的房间,表示可以在那换衣服。

陆谨言走进去掩了门,把配套的帽子搁下,展开衣服查看。是一套简练的蓝色长袖衣裙,没什么装饰,只在左肩上有朵花。陆谨言把裙子在身前比画,确实像会长说的,很是松垮宽敞,领线开得低,整个袖型从上到下由窄变宽,长度大概刚过膝盖。

比画完放在一旁,陆谨言动手解自己衣服,刚脱完准备拿裙子往身上套,突然被推开的门把他吓了一跳,“等等——”

“抱歉抱歉。”那人也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失了礼,很快关拢门退了出去。

余悸未平,抚了抚胸口,陆谨言继续换衣服,穿上后感觉背后凉飕飕,才发现刚刚没注意到纽扣在后边,他伸手到后背很艰难才扣上一个,寻思着一屋子学生等着自己,一脱一穿又要费时间了。

陆谨言索性开了门想让刚刚那人来帮忙,视线相撞的时候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惊诧。方才没看清,此时面前这人与记忆中儿时玩伴的脸重叠,陆谨言在脑海搜刮着他的名字,但被对面抢了先。

“谨言,好久不见。”午后阳光正好,洒在林润生身上,他周围好似有一圈光晕,称得那清澈透明的笑容更加温润。

“顾润生!”两人快有十年没见,陆谨言绽开笑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眼角眉梢都是悦色。

“我现在改姓了,待会和你说。”听到自己的旧姓,林润生微微一怔。旋即带着歉意道,“方才想来拿画具,不知道里面有人,撞见你换衣服了,真不好意思。”

“我们什么交情,别在意…诶,你是美术会的?”见陆谨言发问,林润生颔首表示肯定,开口道:“会长前几天通知有人愿意穿女装给我们画,没想到正巧是你。”

“他下套呢,和我约定的时候没告诉我这个。”陆谨言尴尬地笑笑,“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扔下你们不管。”

“对了,能帮我扣下背后的扣子吗?”想起背后扣子还没扣子,陆谨言下意识握上林润生手腕,把人从门口往屋里带。

“好。”林润生垂眸看向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温暖柔软,正覆在自己丑陋的疤痕上。

裙子淡海水般的蓝色更显陆谨言白皙,光裸的脊背上,蝴蝶骨蹁跹欲出,脊柱沟像是能盛住一池清水,可惜裙子掩住了腰,也掩下了那对凹陷的腰窝。

屋内一时寂静,林润生的手由下往上为陆谨言扣着细小的扣子。虽然并没碰到陆谨言,陆谨言却莫名感觉背上泛起痒意。

林润生睫毛垂落,看不清他眼底情绪,方才还温和地扬着的嘴角此刻微微抿着,如果刚才推开门的是会长,甚至是陌生人,陆谨言也会一样放人进来吗。

感受到微凉的指尖划过脊背中央,那痒意化为实体,让陆谨言轻颤了一下。林润生顿了一下,道了歉,开口间却有温热的气体洒在陆谨言颈上,于是那背微微缩起,蝴蝶骨更加凸出。

扣子全部扣好,两人并肩出了画室,去到隔壁。美术研究会的先生也已到了,指点着陆谨言坐在那张沙发上摆好姿势,让学生们开始今日的作画。

先生在画室内来回走动着,介绍着陆谨言身上所着的那件衣服的背景——女士服装无曲线化,是西方近年来流行的“fpper”时尚文化的体现。随着经济结构变化,女性权利的解放,在服饰中也得到诠释。

镶了花的钟型帽盖住陆谨言大半张脸,加上身上的宽松无曲线的裙子,从侧面看确实有几分雌雄莫辨。窗外的太阳光也很配合得很好,并没有那么强烈。

起初陆谨言还不太适应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这样摆姿势会不会过于做作,后来坐麻了的腿让他没心思考虑这么多了。

一直坐到天黑,最后起身的时候陆谨言甚至有些踉跄,但看到一画室的学生都向自己致谢,感觉心里还挺有成就感。

结束后直接去看了林润生的画,好像他画画时坐的角度能看到窗外的玉兰倒映在陆谨言侧脸上,便被他画了上去。

陆谨言看不出什么光影明暗之类的门道来,只觉得色彩运用得明亮温柔,和林润生本人一样。

陆谨言从会长那领来了当模特的薪水,见学生们在收拾两间画室的画具和桌椅,不太方便把衣服换回来,便在走廊尽头找个地方和林润生叙旧。

两人靠着墙壁面朝夕阳聊了许久,直到四周没了其他人的声音才想起来该回家,一拉画室门发现打不开,估计人走光门就被顺手锁上了,但陆谨言自己的衣裳也被锁在了里边。

“我租了东街的公寓住,不嫌弃的话,去那里换我的衣服吗?”东街离学校很近,比宿舍环境好些,有些学生便会租在那儿,林润生便是其中一员。

“麻烦你了。”陆谨言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虽然因为放假学校里人很少,但他不想把裙子穿上人来人往的大街,“可惜之后还得来一趟学校,我自己的衣服倒没事,这身衣服得还回去。”

目光落在陆谨言有些耷拉下来的眉梢,林润生脚步稍缓,“没关系,我住得近,这几日也刚好还有事要去学校,帮你还吧。”

林润生还是和少年时一样温和体贴,让接受好意的陆谨言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在东街楼下的小馆打包了些酒菜,与林润生一同上了公寓楼。

“不用这么破费,公寓可以做饭的。”林润生边拧钥匙边道。

“这个天开灶做饭多热啊。”见发小又和自己客气了,陆谨言补了一嘴,“这家小馆我只吃过一次,一直惦记呢,和老家的味道大差不离。”

林润生笑了笑,把人领进了屋,公寓不大,该有的家具还算齐全。天色已经黑了,陆谨言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便把换衣服的事先抛到了一边。林润生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见了也没出声提醒,帮他一起把打包回来的酒菜摆上桌。

两人边用着晚饭边闲聊。林润生得知了陆谨言学了医,记忆回溯到幼时,陆谨言打小就喜欢给缺胳膊断腿的流浪猫狗治伤,治完养在家里,被大人明令禁止后只得作罢。

陆谨言无处施展的善心不光对小动物,对人也是。那时候的林润生还姓顾,顾家与陆家一样,是江南地区的大家,六七岁大的顾润生被家里其他孩子组团欺负,指着鼻子骂他怪胎,但他并不怕疼似的,不说话也不反抗。

那群孩子觉得没劲便找新鲜事去了,顾润生也不顾衣服上满是泥水,捡了根树枝蹲在下完雨后松软的土地上画画。

陆谨言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先是注意到了地上精巧的画,蹲在顾润生身边,低着脑袋去看,夸赞他画得真好。顾润生转过头瞥他一眼,没理会,继续低头作画。

陆谨言这才看到顾润生额头的伤,手臂上除了不少淤青,还有刚刚蹭到墙壁的擦伤,正渗着鲜红的血,陆谨言脸上的笑容转为了担忧,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去擦,带着他去自己家处理伤口。

两人自此便慢慢熟识,当然一开始陆谨言一直是热脸贴冷板凳,他甚至怀疑顾润生是哑巴,因为顾润生除了点头摇头就不会做出别的反应来了。

陆谨言以他开朗的性子交到更多朋友后,心里顾润生的顺位不可避免地掉了许多。某天顾润生托着只受伤的小麻雀敲开陆家的门,陆谨言才听到顾润生开口和他说了法地含吮着龟头,薛绍卿被他没收起的牙齿磕疼了,捏上陆谨言的下巴,“别咬,把牙收起来。”

有些茫然地抬眸,肉棒随之又进得深了些,龟头在粉腮上顶出一个凸起的弧度。被这一眼看得欲火更旺了些,薛绍卿挺了挺腰,“别只含前面。”

又吃进去了些,还余大半在空气中,陆谨言舌头沿着冠状沟舔舐了片刻,阴茎比一开始涨大了不少,已经感觉嘴有点酸了,但看薛绍卿的反应,离让他射还有许多功夫要做。这让陆谨言有点心急,含深了些,龟头抵在上颚,茎身上的筋脉被舌头舔得湿滑。

动作太过温吞,让薛绍卿也吊得不上不下的,便按住陆谨言的后颈,在他口中抽插。一时没防备,硕大的龟头肏进了喉咙,让他不由得想干呕。方才在薛绍卿的指示下没有咽下口水,肉棒反复剐蹭,带出暧昧的水声。

杂乱的毛发抵在脸颊边有点扎,咸腥的气味刺激着味蕾,太过强烈刺激的口交让陆谨言的穴心吐出一口花液,腰和腿一阵阵发着颤,手抵着薛绍卿的小腹将阴茎吐了出来,缓了一会儿才继续。

反复的吞吐持续了许久,他自己也情动了,腿间泛滥成灾,含一会儿就要歇一会儿。瞥见陆谨言腿根的晶亮,薛绍卿舔了舔唇,恶意地又挺入了一寸,抵在最柔嫩的咽喉,在深处抽插操弄,陆谨言皱着眉,鼻间溢出急促的喘息和不适的抗议。

嘴又麻又疼,陆谨言含着鸡巴湿着眼抬头去看薛绍卿,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动作笨拙,脸却透露着青涩的媚意。

阴茎兴奋地跳动着,又一次抽出去时陆谨言条件反射般含着马眼吮吸,随后黏腻的浊液喷洒在他嫣红的唇上,溅了他一脸,连睫毛上都挂了一些乳白的液体。陆谨言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用舌舔去一些,浓腥的味道让他直皱眉,伸手去擦却抹得脸上都是。

陆谨言正想问条件是不是达成了,一把被拽起来扔到床上,薛绍卿的膝盖卡进腿间,坚硬的大腿蹭在湿淋淋的阴户,陆谨言腰身弓起,双腿夹紧,“啊…干什么…”

“你说呢。”俯身含吮陆谨言的耳垂,又在颈侧留下一串红痕。眼见着猎物一步步进入圈套,再不出手就说不过去了,“既然被我包养了,是不是得依我的了。”

男人的身形足足比陆谨言大一圈,灼热的吻在身上落下,痒意和热意蔓延开来。虽然来之前做过思想准备,但落到实处,仍是被这浓烈的侵略意味弄得惊慌失措。

阴户被拢在掌心蹂躏,阴唇被两指夹着,紧紧并在一起,充血的阴蒂也被摩擦揉弄。很快陆谨言就承受不住,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穴口吐出水来。

“刚才舔的时候就湿了,是吗。”被陌生的快感冲刷着,陆谨言眼尾烧得通红,努力辨认薛绍卿说了什么,随后视线躲闪,摇头否认。

“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薛绍卿轻笑一声,拧着花蒂扣弄转动,最后掐了一把,先是痛意,又觉察出些快感,漫出的水把薛绍卿的手指濡湿了。

“自己弄好不好。”薛绍卿掌心包着陆谨言的手放在腿间,语气温柔和缓,“不扩张等下会疼的。”

“…不…”陆谨言平时很少碰他的穴,自慰时也只敢碰阴蒂,更别提伸进去。

预料之中的回答,不过薛绍卿并不听就是了,温暖的手分开了陆谨言的并拢的腿,带着他的手指探入了湿滑的穴口,剪得齐整的指甲剐蹭着内壁,在淫肉中探寻着穴心的骚点。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腰猛地弹起又无力落下。腿根剧烈颤抖着,一大股水液从被破开的穴肉中喷溅出来。水被抹在陆谨言的唇上和胸口,随后又加了两根手指,不顾陆谨言还在不应期,抵在骚心顶弄,引得穴道不停收缩痉挛。

陆谨言想要开口喊停,但一张嘴便是放荡的淫叫。扩张到差不多,陆谨言浑身发软,被摆成跪趴在床上的姿势,掀起的浴袍堆在腰上,臀间方才被淫水打湿,一片晶亮。

也许是在惩罚他刚才的不乖顺,掰开饱满的臀肉露出穴口,薛绍卿挺腰一撞,整根没入进去。

虽然扩张过,但对于初次承受的陆谨言像上刑一般的疼,脸埋进枕头里,跪着的膝止不住地颤。被大开大合地贯穿,内壁好像被磨烂了一样火辣辣地疼,陆谨言头脑一片混乱,往床头的方向爬去。

龟头快要滑出穴口,陆谨言的出逃马上要成功时,脚腕被攥住拉了回来,柔嫩的骚心被骤然顶上,陆谨言哭叫出声,试图换来温柔些的操弄,却迎来了更加粗暴的侵犯。

腰被握住,留下通红的指痕。在快速而激烈的操弄中,淫靡的呻吟和肉体撞击声在房间内萦绕。陆谨言跪不住了,膝盖直打颤,薛绍卿便抽出来把他翻了个身,继续肏了进去,伸手去玩陆谨言被床单蹭得挺立起来的奶尖。

大概是有些做婊子的天分,从疼痛中慢慢觉察出舒爽,陆谨言不知道把薛绍卿床上教学的话听进去了多少,双腿环住了薛绍卿,穴举一反三学会了在鸡巴抽出时收紧,在容纳时放松,腰也摆动追逐起快感来。

平坦无赘肉的小腹上显出了薛绍卿鸡巴的形状,喷了太多次水,腹腔有些不适,陆谨言伸手捂住小腹,掌心隔着肚皮感受到肉棒一次次挺入,被灼到一般又拿开手。

被薛绍卿注意到,握着陆谨言手去按小腹的凸起,“…别,别按……”阴茎一直硬着,但因为薛绍卿不允许碰而得不到纾解。此时在刺激下被肏射了,白浊溅了许多在胸口和小腹上,甚至下巴上也有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单上早已浸染了各式的体液,陆谨言眼睛阖上,将眠未眠,累得连手指头也抬不起了。

白昼渐渐隐进黄昏,兄弟俩沉默着到了家。一进院子,李姨便将无意间发现的铝盒递到二人面前,说是今天见枝头石榴皮泛红了,架梯子上去摘,下来时踢到了一个硬物,就把它挖了出来。

前阵子总是晚上打雷下雨,大概院里的土被冲得松动了些,铝盒露出来一角恰巧被人发现。陆谨言接了过来,随着盖子的打开,尘封的记忆也渐渐苏醒。

约莫十年前,石榴树种下的时候,这个铝盒也埋在了树下。两人的父亲程望亭从前是个教书先生,别的说不上擅长,哄孩子倒是不在话下。他让两个孩子各自写下理想职业并挑选了一样相关的物品,放进了铝盒中,美其名曰时光胶囊,让他们长大再打开。

陆行远放进去的是一张地图。还在江南时,他们当军人的小舅舅随军去过许多地方,每次归家便会给他们带新奇玩意,绘声绘色讲述对抗敌人的经历。因此陆行远从小最憧憬的就是参军,期盼着亲自去往更远的地方,而不是只能看宅院里四四方方的天空。

而陆谨言在还小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明确的目标,他一直保持优异的成绩,只是希望姥姥姥爷能对自己展露更多笑颜。

陆家是富商家庭,在整个江南都排的上号。陆玉芝是陆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到了垂髫之年该缠足,家里人不顾外界的议论没让她缠,也没因为是女儿便看低她,而是从小教她筹算和经商之道。成年后陆玉芝与穷酸的教书先生好上了,可程望亭只有一副好皮相和满腹经纶,实在算不上登对。

但老爷子拗不过女儿,只得以入赘为条件让女婿进了门。毕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对程望亭不鸡蛋里挑骨头是不可能的。更别提宝贝女儿受了十个月苦,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夫人看了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

他们对程望亭的嫌弃便因此转嫁了一些到陆景言身上。直到后来夫妻俩将老爷子给的铺子经营得蒸蒸日上,生的法地啃咬舔吻,到略带青涩地撬开陆谨言的牙关,将陆谨言的舌尖吮得发麻。

在舌尖划过上颚时,陆行远能感受到掌心之下的腰肢轻微地收紧,而陆谨言抵在他肩上想要将他推开的手软了下来,像是要迎合。

陆行远不再满足于抚摸那一小截腰,撩开衣摆,带着茧子的指尖一路往上,在侧腰辗转流连,最后在陆谨言再次决心要推开陆行远时,掌心拢上了微鼓的胸乳。

嘴唇相贴处传来舌尖交缠的淫靡水声,乳首很快在亵玩之下变得硬挺,酥麻感传及全身,从小腹涌出热流,这才提醒陆谨言,面前这个让自己耽于情欲的人是谁。

陆谨言一下清醒了过来,用了些力咬陆行远的唇角,在陆行远尚未反应时推开了他。他感受到这感情太过炙热,让他急切而狼狈地想要逃跑。

可陆行远已经破罐子破摔,当然会想给炽火再添一把柴。他像是迷路在沙漠中的旅人,干渴到极致,已经尝到了一滴甘露,就算再往前是海市蜃楼也义无反顾。

陆谨言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陆行远不依不饶地跟随,如同一堵墙,将他困在床头的夹角间,陆谨言的背抵着雕花的木架子床,是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

“行远…”看着逐渐逼近的弟弟,陆谨言平时的从容消失殆尽,睫毛慌乱地震颤。

陆行远只是托着陆谨言的腰让他靠近自己,紧紧环抱上,把头埋到他颈间。

“我说过遇到喜欢的人会勇敢说出口,其实我说谎了。”声音不大,近乎喃喃,但说话间胸腔传来的震鸣让陆谨言心头发颤,“我喜欢了你好久,但我不敢说,我怕把你推得更远。”

他们曾经没有任何秘密,在小小的基地里分享所有的年少时光。时间让回忆蒙尘,不敢宣泄的秘密独自生根,让陆行远逐渐变得缄默。

他出生就和哥哥在一个户口册上,死了大概也会挨着哥哥的坟埋,做家人和做爱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陆行远以为自己能满足于此,心甘情愿看着自己唯一的家人变成别人的爱人。

终究还是不甘心,就因为他晚陆谨言出生了三年,哥哥经历的许多事情都先于他,哥哥许多的第一次都是与别人一起创造。

儿时,他献宝般将亲手编的花环捧到哥哥面前,哥哥头上已经戴着一个更漂亮的。现在,他意识到对哥哥的情感,也早有人捷足先登。

天平两侧的失衡让他患得患失,他拿出压箱底的法子来孤注一掷。但陆谨言多沉默一秒,他的心就下沉一分。

陆谨言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想说的,陆行远定是能猜出来的,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既然早把自尊抛下,道德有多重要也未必。

失去双亲后,独自熬过数个阖不上眼的长夜,陆谨言以为自己也和这个家一样,变得冰冷空洞。

当下弟弟怀抱的温度,让他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陆谨言知道,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来阻止,无疑是对亡故父母最大的背叛。

罕见地,陆谨言没有跟随理智,但他想,也许以后就不会再做沉重到要将人溺毙的噩梦了。

虽然没有目睹,但陆行远能想象出,怀中人那双手在空中犹豫和停滞,最终还是轻轻落在自己背上,给出了一个无声的回应。

陆行远一愣,巨大的喜悦弥散开,像逐渐上升的烟花,在它怦然绽开的那一瞬,他再次吻上那片唇。

他的勇气快要耗尽,不敢听到拒绝的话语,也绝不给陆谨言反悔的机会,即使还没有得到一句明确的接受。

事实证明陆谨言有些纵容过头了。他的嘴巴被里里外外品尝一遍后,衣服被推到胸以上,陆行远把他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正好可以亲上已经微微挺立的乳头。

陆行远不愧是获得更多爱的次子,在床上仍然有着比哥哥更足的底气。衣服下摆不断滑下,妨碍了陆行远的行动,于是那截碍事的衣摆被陆谨言衔着,陆谨言的乳首被陆行远衔着。

像品尝珍馐一样反复舔吮,哥哥鼻息中抑制不住的嘤咛让陆行远躁动不已,齿间的力气一时没收住,陆谨言疼得揪住了陆行远后脑勺的头发。

陆行远松了口,抬头吻了吻陆谨言的脸颊。看到乳头周围自己留下的齿印后,又凑上去轻轻舔吮,舌尖在乳晕绕了一圈后专注于乳孔,像是不吸出些什么不罢休一样,让陆谨言觉得胸前又痒又疼。

“哥哥的这里会有奶水吗?”在把两边的奶尖都玩了个彻底后,陆行远终于罢了休,环着陆谨言的腰,抬眼看他。

陆谨言的脸烧得更加烫,视线还没落到对方脸上就赶紧避开,“…说什么蠢话。”

“那看来是我吸得还不够努力。”

说罢又要低头吃那对被折磨够了的奶子。陆谨言怕了,身子往后仰,同时用手去推陆行远的额头。

“那我想和哥做。”

“…不行!”

“可是哥明明很想要。刚刚我亲你乳头的时候,哥在我腿上偷偷蹭,水还流到……”自己都没察觉的事被戳穿,陆谨言眼眶都臊红了,捂住陆行远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月光很亮,足够陆谨言看清弟弟眼睛弯起的弧度。曾经可以称得上有些顽劣的陆行远,后来逐渐变得冷静寡言,就连他也很久没怎么看过弟弟笑起来的模样。

突然感受到掌心一阵湿热,陆谨言触电般松开捂住弟弟嘴的手,“你,你…!”

看着哥哥整个人几乎快要弹起来,陆行远只觉得可爱,眼睛笑出更灿烂的弧度。

他裹住陆谨言的手,带他去摸自己裤子上被陆谨言的淫水洇湿的痕迹。另一只手覆上陆谨言的后腰,指尖不怀好意地在腰窝打转。

“是因为我才流水的,对吧。”

“…没有。”陆谨言触到那片湿润,慌张地缩起指尖。虽然他想抵赖,但身下又吐出一口水,让他的话完全没有底气。

“那哥对谁都能流水吗,哥也是这样在外面勾引别人的吗?”陆行远凑到陆谨言耳畔,放低了声音。

这样的淫词秽语从弟弟口中吐出来,陆谨言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都烧透了。

难堪和羞耻感让他想要逃离,但陆行远把他搂得死死的,不允许他当逃兵了。

后腰上的手不容置喙地钻入裤腰,从挺翘的臀丘一路探到流水的泉眼,几根手指在阴户揉弄几下,那处就变得更加湿滑。

陆行远把被润湿的指尖拿出,并起的指尖分开,晶亮的水渍让陆谨言再无从辩驳。

“你把你自己给过别人了,但我只想把第一次给你。教教我吧,哥。”

陆谨言心里又升腾起莫名而来的愧疚感,弟弟还像以前一样那么会耍无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点了头。否则怎么躺了下来,下半身被脱了个精光。

陆行远从小腹一路吻下来,分开哥哥羞涩并着的双腿,他第一次看清了哥哥的下体,畸形却美丽。

他猜薛绍卿那么高傲的人,一定没有为他的哥哥这样做过,于是含住了陆谨言已经翘起的阴茎。

他只是含着茎头舔吻,陆谨言就给出了很大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陆谨言小腹绷紧,腰不自觉抬了起来,想要并起的腿被弟弟按在两边,“别舔,脏……啊…”

舌头反复挑逗,感受到前端渗出液体,哥哥因为自己动情的事实让他兴奋不已,含糊的声音混合着水声,淫靡到极致,“不脏,哥身上哪儿都是甜的。”

陆谨言低头恰好与弟弟对上视线,画面实在太超过了,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小腹和腿根抽搐起来,挺起的腰扭得厉害。

陆谨言努力控制住射精的欲望,伸手下去要推开陆行远,“哈…啊,要射…”

陆行远不如他愿,反而含得更紧更深,直到尝到哥哥的味道。

陆谨言急促喘息着,抓皱床单的手泄力地松开,没被抚慰的阴穴也凑热闹地涌出一大股水流,打湿了陆行远的下巴。

如果不是看哥哥真的要把自己踹下床,咽下哥哥精液后,陆行远还想去舔那口不停冒水的穴。

虽然也没有得到首肯,但陆行远的手指代替舌头和那口穴打了招呼。和他总是不坦率的主人不一样,花穴热情地欢迎了陆行远,指尖一探入就含住了它。

眼尾被欲望染得通红,半脱未脱的上衣掩不住挺立的奶尖,穴又湿又热。哥哥现在这幅模样,比在梦里和想象中的画面还要色情,陆行远光是看着就感觉快要射了。

草草扩张完,陆行远便扶着自己的性器要挤进去。看到那大得吓人的阴茎,陆谨言只觉得和上刑没什么区别,瘫软的身体升起了一丝力气,坐了身来就要翻下床去。

陆行远一下便反剪住陆谨言的双手把他抵在墙上,龟头在穴口戳弄,“哥只顾着自己爽,是不是太狡猾了。”

陆谨言动弹不了,扭过脸向他讨饶,“…进不去的,会很痛。”

泛红的眼角和有些委屈的语气让陆行远更硬了,他咬了咬后槽牙,“不会的,我慢一点。”

陆谨言不配合,还是摇着头扭着腰要躲,陆行远盯着那晃动的臀肉,火气更旺了,掐住那把腰,横冲直撞插了进去。

“都吃过那么多次别的男人的鸡巴了,怎么还会怕痛。”到底是雏,又忍了这么久,陆行远咬着牙不让自己在那湿穴里射出来。天知道现在他嫉妒薛绍卿嫉妒地要死,霸占了自己哥哥的身体那么久。

陆谨言的头仰起又垂下,穴口被猝然撑开的感觉并不好受,一下顶进来大半,还正在不管不顾地往里。而弟弟的浑话让他更加委屈,又疼又气,眼角沁出泪来。

看到那颗下巴上挂着的泪珠,陆行远顿时停下动作,松开桎梏着哥哥的手,将人搂进怀里慌乱地道歉,又捧着陆谨言的脸给他揩去泪珠。

“对不起,都是我太心急了…疼的话我不做了。”

陆谨言不搭腔,下巴搁在陆行远肩头,眼泪已经流干了陆行远还在道歉,不禁让他觉得会不会小题大做了。最后犹豫着环上了陆行远的脖子,声音很轻地开了口,“…你别那么莽撞呀。”

哥哥脾气总是那么好,每次只会赌一会儿气不和自己说话,但又会很快心软,这一点也很可爱。

陆行远这次仔细地扩张,直到三根手指绰绰有余,能带出源源不断的淫液,才缓缓挺了进去。

内壁被塞满,挺入的过程中所有敏感点都被照顾到,陆谨言小腹不自觉收紧,双臂和双腿都缠上了覆在自己身上的人。

在全部埋入,确认陆谨言没有不适后,陆行远才敢抽插操干,动作甚至有些小心翼翼,额头都渗出汗来。

陆行远忍的辛苦,陆谨言却有点忍俊不禁,嘴角微扬的小动作被陆行远捕捉到,随即一个深顶很快让陆谨言笑不出来了。

随后便是狂风暴雨般大开大合的操干,双腿被颠弄得扣不住陆行远的腰,脚踝便被握住,双腿大开着接受操弄。

陆谨言起初还能忍住不呻吟出声,但激烈而纯粹、不带一丝技巧的一记又一记深顶,让他咬着手背也克制不住声音。

陆行远扣住快被陆谨言咬破的那只手,俯身吻了上去,亲吻的水声,肉体的撞击声和木床的晃动声,无不彰显着床事多么激烈。

在一股水液从穴里溅出后,陆行远也在湿穴里射了出来,没给他哥哥歇息的机会,把人抵在墙上,从后面再次挺入,开启了第二轮性爱。

可怜陆谨言躲都没处躲,只能塌着腰被肏干,乳头蹭在坚硬粗糙的墙壁上,又湿又紧的阴穴被反复破开,很快又被送上了高潮,喷水的时候腿颤到跪都跪不住。

陆行远年轻的肉体下是无限的欲望,初次在哥哥身上开荤这个事实就足够他的一直硬着。

直到一股又一股处男精液射满了哥哥的肚子,陆谨言小腹甚至微微鼓起来,陆行远才心满意足地搂着早已力竭的哥哥入睡。

他的鸡巴像黏了强力胶一样,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哥哥那口穴。

陆行远和平常作息一样,早早醒了。昨晚的兴奋劲延续到今早,性器又开始精神抖擞,埋在穴道内挤压掉空气,填满每一丝缝隙。

陆谨言睡得迷蒙,轻哼一声想要翻身,但被困在陆行远怀中,蜷了蜷身子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却把那阴茎迎得更深了些。

天已亮了,陆行远被含得舒爽,低头想去看清交合处。陆谨言双腿间性器半勃,湿红的头泛出些汁水。

指尖抬起柱身后,看见陆谨言那小小的穴吃力地吞吐他的性器,透明淫水和昨晚射进去的精液被挤压着,小股小股地往外渗。

陆行远看得眼热,托住陆谨言窄瘦的腰往自己的方向送,下身结合得更紧了些。

陆谨言还没醒,但身体已经替他做出反馈,大腿根和下腹都不断地抽搐着,抽搐时穴口便会一阵阵缩紧。陆行远被夹得浑身绷紧,额间滚落几颗汗珠,沉腰往里重重抽插。

肏了十余下,陆行远发现这个动作不好发力,索性把人抱在自己身上,也不管会不会把他弄醒。

那根玩意儿磨在陆谨言腿间,擦过的肉缝湿润打滑,湿到像找不动发力点似的,一嵌入湿穴中就被咬紧了。

陆谨言本是熟睡着的,肚子里实在胀得难受,身子也像在海里乘船一样上下颠弄。蹙着眉眼睛眯着睁开,看到陆行远放大的脸,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昨晚记忆也随之回笼,兄弟滚到一张床上,可谓疯癫。怪不得说决策不能在晚上做,夜晚情绪上头时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现在这崽子还没闹够,一大早就开始发情,还扰得自己睡不成觉,陆谨言懊悔不已。

陆行远一时不察,陆谨言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但箭在弦上,怎能让人就此离开,陆行远握住那腰往下一按,硬热的性器顺势顶得更深,直直撞上了宫口。

陆谨言细韧的腰顿时绷紧,忍不住呻吟出声。

陆行远感到腰腹间一湿,低头一看,陆谨言翘起的阴茎已经泄了出来,低声笑道:“哥被我肏射了。”

陆谨言脸上有些失神,好一会平复过来,体内性器还在不要命地顶撞宫口,想开拓更深更湿热的秘地。

陆谨言浑身紧绷,捂着小腹,几乎能隔着皮肉感受到那根滚烫的硬物,“别弄了…拔出去。”

“可是顶这里哥很爽吧。”

见陆谨言身体软得卸了力,把人抱着趴在自己身上,在那紧闭的宫口戳弄。

被顶得发疼,陆谨言喘息着要挣扎躲开,被身下人双臂紧紧抱着,不容置喙地袭击那一处。宫口刚地张开一条小缝,便一挺腰整根插了进去。

陆谨言疼得不行,睫毛直发颤,张口求饶换来的是更加狂风暴雨的操弄。

那处紧得要命,比湿穴更甚,陆行远下颌紧绷,插了一会儿,在里面泄出精水。

躺着平复了一会儿呼吸,陆行远还想抱着怀中人温存,陆谨言只觉得身上黏腻,还被射得那么深,清理都不便。

翻身下床,套了件陆行远衣橱里的上衣,推门准备去浴室清洗。

清早就被折腾一通,时间已经不早了。迈出房门走到走廊时,意外看到楼下出现一个熟悉身影。那人似是感受到视线般,抬头回望。

陆谨言上面穿着弟弟的衣服,偏长的上衣盖住一半大腿,下面含着弟弟灌进来的精水。

他就这样站在二楼走廊,与楼下的林润生目光交错,甚至感觉大腿内侧有水液在往下滑,他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

陆谨言忆起两人前一天约定过,林润生过来送那天被锁在学校画室的衣服,顺带一起学语言。不想让发小久等,加上自己现在这情况实在有些糟,匆匆打了声招呼,陆谨言便逃也似冲进浴室。

待收拾妥当下楼,一瞥挂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罗马数字十,过了两人约好的时辰,陆谨言心中更添几分歉疚和懊恼。

好在昨晚交代过李姨今日有客人,不然让好友门也进不来,属实不妥。

接过林润生从包袱中取出的衣服,柔软洁净,带着股皂香,陆谨言便知他是帮自己洗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招待人坐下,“多麻烦,直接拿给我就好了。”

“今天起晚了,你等很久了吗?”

林润生噙着清浅笑意摇摇头,“没有,才到不久。”

因为时间已耽误了些,陆谨言速战速决赶去吃早餐,灌下最后一口牛奶时,楼梯传来吱呀响动,是陆行远从二楼下来了。

陆谨言正要起身带着林润生去打照面,肩膀上落了只手轻轻按着,随即唇上有布料磨蹭的触感。

眸光相撞了一霎,不等他反应,那方帕子已经离开了唇角,只见林润生已直起身子,肩上轻微的压力也消散了。

“有客人来吗?”

弟弟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来不及思考方才的动作是否被他收入眼底,陆谨言起身的动作带了些许莫名的慌乱。

但余光扫向身旁,林润生神情自然。好像他们还走在少年时的下学路上,林润生也是这样帮偷偷买冰棍吃的自己拭干净嘴。

那点慌乱被合理化,见陆行远走到了面前,陆谨言挂着笑道:“行远,这是你润生哥,还记得吗?”

陆行远当然记得,他哥的儿时玩伴里,唯独这个姓顾的家伙他记得最清。

不仅因为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还因为以前在学堂,他每天等他哥一块放学回家要等二十分钟,而回家的道明明有更近的,他哥却总是为了和这家伙多聊五分钟天而绕远路。

回忆随着这个人出现而苏醒,虽然谈不上关系和谐,但毕竟也是那段光阴的一部分。加之经过昨晚,陆行远认定他没了与自己同台竞技的可能,便压下那点新仇旧怨,神情不自然了一瞬,还是坦然地与林润生打了招呼。

日头不算太烈,三人一并去了院中闲逛叙话,一如童年时,仍是陆谨言居中,挑起着一个又一个话头。

李姨为他们在树下石桌备了酸梅汁和水果,落座后,陆谨言与林润生聊着学校的事。

陆行远插不进什么话,视线安定不下来般被牵动着,一会儿看看树叶间洒下的阳光,一会儿看看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余光却总是落在身侧之人。

看那双搁在桌面上的白腕子,手腕处凸起的骨骼,是昨晚握住哥哥双手时的落点,陆行远分了心,没剩几分心思听两人对话,终于趁那只手落到桌下时,悄悄用右手小指去勾。

恶作剧胜利,陆谨言的话语中断了一瞬,视线投了过来,陆行远报之以微勾的唇角,同时将欲逃跑的指头一并困在手心。

手收不回,好友又坐在对面,怕被看出端倪,陆谨言不敢大动作,边附和着林润生的话,边飞快用眼神示意着身旁的陆行远。

随着有些慌乱的眼神一并的,还有陆谨言自己也没察觉正在泛红的耳尖。陆行远笑意愈深,覆了薄茧的指腹在人掌心蹭,看到哥哥耳尖染得更红,与桌上的石榴果实一般。

石桌对面,林润生注意到果篮里的莲蓬,忆起了一段往事,“记着你以前有一次为了采莲蓬,差点跌进塘里,此后就不敢太靠近水边了。”

“是啊。”陆谨言苦笑着应了声,在发小低头剥莲子的功夫,又与桌下那只手拉扯了一番。

忽听见对面轻轻的吸气声,转过头见林润生眉头微蹙着,陆谨言忙问道:“怎么了?”

“无碍,大概是最近画多了画,右手有些不舒服。”

于是陆行远感到掌心那只手鱼一般溜走了,游回到了桌面上。

陆谨言思索着,托起林润生右手,在手腕与大拇指根部轻轻按压,“疼吗?”

见林润生点了头,陆谨言让他将手腕伸直,拇指在里四指在外握拳,手腕向下弯曲,见那眉毛蹙得更紧了些,明显是有不适。

“手指劳作过度,伤到肌腱了,我同你去医馆瞧瞧。”

对上陆谨言关切的眸子,林润生眸光微闪,摇摇头道:“没有多严重,我自己去就好,天热,不麻烦你走动了。”

“这是什么话,哪有一个人去看大夫的。”陆谨言不由分说拉了林润生左手往外走,陆行远讪讪跟在后面,口中酸梅汤的甜滋味冲淡了些,泛着点酸。

去到医馆后,见着大夫给林润生的右手贴上块膏药,陆谨言才安心下来,待诊断开药完,带林润生去自己家吃午饭。

“练画也不必这么刻苦,手也不要了吗。”

听出那责怪下满是关心,林润生浅笑着看向陆谨言,“别担心,大夫也说了不严重。”

“你很喜欢画画吗?”

“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林润生眸子垂下来眨了眨,似乎有些犹豫,“九月便要去德国了,多卖些画,可以多攒些生活费。”

“啊?”在另一边帮忙拎着药的陆行远捕捉到了关键词,小小惊呼一声,探出半个身子问林润生,“你也去德国?”

听到询问,林润生表情不变,视线在陆行远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落到身边人脸上,开口道:“我与谨言都报了学校留洋的项目。”

烈阳短暂地躲入云中,陆行远的心情也晴转多云,随便应了声便不开腔了。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鸿沟哪能轻易跨越,终于好不容易克服情怯,陆行远还不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拥有了那轮月亮,却又有人出现,要占了他近水楼台的位置。

思前想后,只觉得大概与这家伙八字不合,连那包药的重量也不想帮他承担了。

在路上一口气在心里憋着,餐桌上,在他哥询问林润生需不需要喂时,陆行远坐不住了。

思考了一秒能不能忍受给这家伙喂饭,打了个寒战后,正勉强地准备开口,听到林润生答他左手也能用时,陆行远才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陆谨言昨晚本就没睡多久,午饭用了一半后有些犯困,但思及下午要与林润生一同学语言,强打着精神,还是没敌住困意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林润生置下筷,看了过来,“要不我们下次再学,你去午睡吧。”

“没事。”陆谨言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些,但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强。

“不急着这一次,况且我今日右手不便。”

见好友如此,陆谨言也不再坚持,饭后去翻找了几本笔记给林润生,与陆行远一同送他出了门。

“哥,去午睡吧,昨晚你受苦了。”门一闭上,陆行远便从身后搂住了陆谨言,又是受气又是拈酸,人一走,终于能自由地挨着他哥了。

“别这样,会被瞧见。”耳侧的热气比日头还灼人,陆谨言小声挣扎,反而被拥得更紧,颈侧与整个脊背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才刚松开,腰上却环了只手要搂着自己进屋。林润生已经走了,但李姨还在家里,哪里有寻常兄弟会这样亲密,陆谨言有些慌,昨晚的事后知后觉拷问着他的内心。

石榴树枝杈间断裂的秋千绳被风吹起,晃进陆谨言视线一角,一瞬间,父亲与他们玩耍的笑声,母亲喊他们吃饭的声音,从记忆中钻进陆谨言耳朵里。

烈日直直照着,身子却骤然发凉,陆谨言甩开了环着自己的手,几乎是脱口而出,“别这样。”

陆行远笑容僵在了脸上。

想要逃避,又急切地想要堵住对方嘴,陆谨言视线躲闪,又继续道:“昨晚冲动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陆行远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怨怼,开始抠起字眼,昨晚冲动了,那今早呢。

不是没试想过糟糕的结局,但现在这样,就像馋了好久才吃上的糖葫芦,只舔了一口,就啪地掉在地上。

“我没冲动,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陆行远顿下脚步,想要认真与哥哥谈。

“我冲动了,是我做错了。”脑子很乱,陆谨言不想争辩,抬步向前走。

这种语气让陆行远有点恼,立即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一个对错?”他觉得感情没有对错。

“这就是错的,没有哪对兄弟会这样。”说这话时连脸也没扭过来,只给了陆行远一个背影。

陆行远跟着迈步向前,想看清陆谨言的表情,“我不在乎,那就和别人都不一样。”他觉得他们可以当爱人了。

“我做不到。”陆谨言知道自己没法那么坦然,那么不顾忌世俗,而陆行远相反的不顾一切的态度,让他烦躁。

他没有拒绝欲念的定力,没有超脱道德的勇气,轻易的沉沦换来了背德的折磨,诱惑和折磨都让他承受不住。

已经迈上了台阶,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也没听见回答,但陆谨言仍是没有回头,直到要推开门,才听见陆行远的声音。

“你没有一点喜欢我吗?”急切地想要求证,以至于声音有些颤抖。

陆谨言的手顿住了。事实上,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没接收到过喜欢这种感情的人,要怎么喜欢别人。

就算滚到床上去了,那就是喜欢吗?

陆谨言想起小的时候,母亲性子有些急,给他做新衣裳时让他自己选布料和花纹,但面对老板和母亲询问他喜欢哪一种时,他看了好久也选不出来。

母亲忙里偷闲带陆谨言出来,惦记着回去看店,难免会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但越是催促陆谨言越是无措,看着各式各样的布料说不出一句话来。渐渐他就不愿意去挑,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爱穿新衣裳。

陆行远出生后,陆谨言有些好奇,弟弟会不会也面临这个烦恼,但从小到大,每个季度家里人都会给弟弟做很多新衣裳,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箱匣。

后来陆谨言知道了一句“随便”就可以应对过去,但他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些奇怪,别人都认为理所应当的情感,自己怎么理解不了呢。

陆谨言想从生活中找寻答案,他知道了努力学习会换来家人对自己的褒奖,知道了释放善意会得到更多人的亲近,这让他有些欣喜,感觉心里充盈起来。

于是逐渐把寄托放在别人身上,以完成他人的期待作为自己的养料,不用去探寻真正的自己,这样就足够了,这样会更轻松。

再后来,虽然经历了许多风雨,生活还是渐渐好了起来,母亲却病倒了。

病变的细胞侵蚀了母亲的身体,也蛀空了陆谨言的内心,他成了一棵空心的树,暖阳照常升起,甘霖照常洒下,却没有获得养分,而是一天天等待腐烂。

“行远,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但不会是我。”

“为什么,是因为林润生,你要瞒着我和他去德国不回来吗?”陆行远的右手攥成拳,嘴唇颤抖着。“还是因为之前那个薛绍卿,他还和你纠缠在一起?”

“都不是。而且我也没有想要不回来,你别瞎想了。”陆谨言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

陆行远感到恼怒又无力,他知道越控制不住情绪越显得自己幼稚。

但许久以来筑就的情感堤坝已经被冲垮,他阻挡不住洪水也修补不了这道河堤。

两人沉默着相对了一会儿,站在最上面一层台阶的陆谨言要转身进门。

“你跟谁都可以的吗?即使是亲弟弟。”说出口后自己也愣了,但身体的控制权就像交给了另一个人,陆行远止不住将伤人的刀子往外捅。

陆谨言因为过于惊讶而转过脸来,明显错愕的表情让陆行远有种扭曲的情感,他想报复,想把他哥拉入深渊,感受与自己同频的痛苦。

“你以后会结婚吗?和男人还是女人?”

“那个人会知道你和亲弟弟做过吗?知道了会怎么想?”即使卑劣的是自己,应该道歉的也是自己,但陆行远不想要面对期待以外的结果,他承认自己就是幼稚,想要强扭的瓜。

呼吸无意识地加速,双手不住颤抖,握成拳又松开,陆谨言不是没有自厌自弃过,但如此直接地被身旁人撕开面具,强迫他直面刺目的光芒,他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

“别说了…”

疲惫的大脑接收信息慢了半拍,直到手脚传来麻痹感,心跳的速度堪称异常,陆谨言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把手抬起来也变得困难无比。

“…我没有知觉了。”

话语很轻,说出来都十分费劲似的,看到陆谨言站不稳的身形和空攥着一直在颤抖的右手,陆行远忙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扶住陆谨言。

“哥,你怎么了!”

陆谨言已经站不住了,再晚一步都要跌倒在地上。

“哎呀,快快快!先扶到里面来。”

门口的动静惊到了在屋内忙活的李姨,让陆行远赶快把人扶进来在沙发坐下。

“慢慢呼气,慢慢吐气……”李姨缓缓数着数,让陆谨言跟着数数的频率呼吸,“好点吗?”

“心脏不舒服,手动不了…”

陆谨言摇了摇头,声音依旧虚弱,李姨让陆行远用手掌蒙着帮陆谨言闭气,同时按揉着陆谨言手腕上的穴位。

一只手将下半张脸盖住还有余,局促而灼热的鼻息打在掌心上,唇舌偶然掠过的痒意,不过此时没有余裕让陆行远去想别的。

以往自己和哥哥都很少患病,军中队友也身子骨强健得很,陆行远没想过会这样,又愧疚又恐慌。

“…李姨,我哥他之前有过,这样吗?要不要请大夫。”

“情绪太激动了,尽快缓过来就问题不大。之前就犯过,第一回见时可把人吓坏了,我就去学了碰上该怎么办。”见陆谨言面色缓和了些,李姨让陆行远停下动作,弯腰下去帮陆谨言揉脚腕。

陆行远无措地站着,看李姨帮陆谨言,觉得自己好像自私又多余。

呼吸均匀下来,不舒服的感受也慢慢缓和,陆谨言谢过李姨,示意已经没事了。

“你这孩子。最近累着了吧,还是压力太大了,身体要紧啊。”

陆谨言从沙发站起来想活动手脚,陆行远忙上前去扶,伸出的手被避开,落了个空。

指尖擦过衣角却什么也没抓住,陆行远蜷起手指,看着背对自己的陆谨言。

李姨去厨房倒热水了,气氛一时沉闷下来。楼上的电话铃打破了寂静,陆行远上去听电话。

木质楼梯的吱呀声在间隔很短的时间再次响起,陆行远换好了衣服,走到陆谨言身前。“部队有事需要我回去。哥,照顾好自己。”

陆谨言捧着茶杯,微垂着头看杯中漾起的水纹,没应答。

陆行远知道哥哥一生气就会不理人,但他摸不准要怎么像以前一样把人逗笑。他太心急,想捞水中月却将它捣碎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还是没等来回答,陆行远犹豫片刻,在拎上行李离开前,轻轻触了触陆谨言的手。

陆谨言没回头,也没像以往一样践行,只余杯中茶水激荡着,泛起一圈圈波纹。

过了约半个月,陆谨言收到封请柬,原来是白苍出院了,白家想正式地感谢陆谨言,邀请他去家中吃饭。

也不知该感叹白家多重视这个小儿子,还是感叹这家人礼数周全又客气。本想让对方用不着麻烦,但请柬后电话也打了过来,陆谨言还是赴了约。

去的那日,白家老爷子被审判厅的工作绊住了脚,需要晚些回来。

陆谨言被迎进门后,便见到了白苍在前院,他骨折的那条手臂上夹板还没拆,腿脚倒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白苍招招手招呼陆谨言过来,用左手托起一只小狗的两只前爪,小狗还没断奶,粉粉的舌头一直追着手指舔。“我不在家的时候雪球生了五只小狗,好小好可爱。”

陆谨言蹲在白苍身边看小狗,也想要伸手摸摸,但狗妈妈在旁边绕着走来走去,他有些顾虑。

“没关系,雪球很友好的。来,雪球,握手。”白苍挠了挠大狗的下巴,伸出手,雪球果然非常乖地将爪子搭了上去。

“哥哥,你也来试试。”

“雪球,和这个哥哥握手。”

陆谨言尝试性地伸出手,一阵温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雪球欢快地摇着尾巴将爪子搭了上来。

陆谨言惊喜地看向白苍,又伸手摸了摸雪球毛茸茸的头,“雪球好乖啊。”

“我去年在家门口用一块排骨拐回来的,一开始以为这么嘴馋会不太聪明,没想到什么都一教就会,哈哈。”

白苍是个从不让话掉在地上的,从小狗又讲到在医院待得无趣极了云云,陆谨言随着他的话展露笑脸,不时附和两句。

陆谨言低头逗弄趴在自己身边的小狗,回忆道:“说起来,我以前也养过狗。”

“诶,怪不得小狗都这么亲你。”

“哥哥要不要带一只回去养,我爹还有我姐准备给他们朋友送养来着,你要是要养的话我肯定先送给你,随便挑一只你喜欢的。”

感受到少年身上独有的赤诚和热情,尽管很心动,但陆谨言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再过不久就不在家了,养不了它。”

“不在家?哥哥你要去哪儿?”白苍将视线投了过来,有些惊讶。

“九月去留学,要去德国。”

“这么远啊…”白苍的表情很好懂,听到这话后明显笑容淡了下来,静默了片刻后又开了口,“有点冒昧,但是可以问吗?”

“嫂子和你一起去吗?”不等陆谨言回答,白苍便问了出来。

但感觉窥探别人私事有些不妥,白苍挠了挠头,又补了一长串,“呃,就是…之前行远哥说你结婚了,我一直很好奇,要是不方便的话当我没问就好。”

“嫂子?”陆谨言有些疑惑,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忙解释道:“我还没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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