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头疼的难题
任帅一声令下,十几个福州士兵推着几辆假投石车向前冲去,此刻的南星城头已经乱成了一片,余楚杰等几个宜州统领都钻到了城楼里,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都处于对方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之内,谁能保证下一发石弹不会砸向他们?城墙上的宜州士兵纷纷躲在了城垛下,操作投石车的士兵也一哄而散。
任帅见对方没有攻击假投石车,再一挥手,六个士兵推着两辆投石车冲了上去,投石车上已经安放好了石弹,在后方的汤云龙高喝声中,前面的投石车开始投射了,不过目标不是城墙,而是城门,可惜两发石弹一发击中了城门的上方,一发击中了城门的左侧,都没有击中目标。
城墙上的余楚杰反应过来,高声喝骂让士兵用投石车还击,在督战队的鞭打下,宜州士兵惶惶然回到投石车处,安放好石弹。不过他们过于慌张了,投石的落点差了很远,距离福州军最近的一颗石弹也在十米开外。
任帅命令前面的士兵把投石车拉回来,前军后面的杠杆式投石车再次投射,准确的砸进了宜州投石车车阵中,不过这一次宜州军没有四散奔逃,督战队正站在一边象狼一样盯着他们,其中一个军官的脸也碎石划出了数道血痕,他连擦都懒得擦,任由鲜血从他的脸颊流下,显然,督战队的素质要比普通士兵的素质强得多。
“汤云龙。”任帅喝了一声。
正在指挥安放石弹的汤云龙连忙跑了过去。
“你有把握打中那城门么?”
“两发之内!”汤云龙一笑:“大人,看我的。”
汤云龙跑回投石车旁,打量了一会南星城城门,喝道:“减掉四百斤。”
士兵们把铁架上的重物放了下来,几个士兵挥剑砍掉了四个麻袋,每个麻袋中都装着百斤重的石头,如果需要增加重量的话,他们就会把麻袋绑上去,需要减少重量,他们就把麻袋上的绳索砍断,对这个世界来说,此种方法算得上非常灵活了,正是出自钱不离的构思。
士兵们重新把重物吊了上去,随着汤云龙一声令下,石弹呼啸着飞起,直向南星城的城门飞去,不过这发石弹的射程差了点,落在南星城城门的前方,虽然在翻滚中正好撞上了城门,把城门撞得嘎嘎做响,但没有太大的效果。
任帅回头看了汤云龙一眼,汤云龙咧嘴一笑:“大人,这一发保中!!”
“来人,加一个麻袋!”汤云龙犹豫了一下:“再加半袋。”杠杆式投石车是很容易瞄准的,只要站在投石车后面的木架上,顺着杠杆向前一瞄就可以,石弹的轨迹很少发生偏差,关键就是在重量上。
“准备,发射!”巨大的石弹拔地而起,飞向了南星城的城门,汤云龙没有胡吹,这一发石弹正好击中了城门的上方,砸开了一个数米宽的大洞,里面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声,显是石弹飞进去砸伤了人。
“好!”任帅大喝一声:“汤云龙,再来一发!”
“遵命!”汤云龙挺起胸膛:“把那半袋减掉,快点!”
又一发石弹飞起,正好击中了城门的中央,南星城的城门再也经受不起这番砸击了,半扇城门轰然倒塌,另半扇城门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
“诸军准备!”任帅拔出了长剑,福州军一起发出了一声大喝,声势惊人。
任帅刚想发出进攻的命令,却听见南星城传来了一声巨响,从南星城城头上竟然降下了一道千斤闸,把城门洞封得严严实实。
任帅惊讶的看向那千斤闸,除了边关重镇之外,内陆很少有城池装置千斤闸的,任帅知道夹脊关就一共有三道千斤闸,可是。。南星城装置千斤闸做什么?任帅感到无比郁闷。
汤云龙凑了上来,轻声道:“大人,投石车至多还能发两弹了。”
任帅叹了口气:“浮梁,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将军大人。”任帅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他早晨想用一天的时间准备好云梯等一应攻城器械,再发起进攻,结果钱不离却告诉他无需花费太大力气,攻城就是,如果早准备好云梯的话,趁着刚才宜州军被投石车所震骇的空挡,很可能一举攻下南星城的!任帅知道钱不离不想看到太多的伤亡,但作战哪有不伤亡的?
最让任帅郁闷的事情还在后面,做为钱不离手下独挡一面的大将,正常时候他只需和程达打一声招呼,就可以自由出入钱不离的帅帐,当他走进帅帐时,却看到钱不离舒舒服服的做在主座上,双腿都高高翘起,蹬着桌案,柯丽站在钱不离身后,一边用小拳头锤打着钱不离的后背,一边和钱不离说笑,而浮柔则用小刀把一块块苹果的果肉放进钱不离的口中。
望着钱不离安闲舒适的样子,任帅心中不由哀叹一声,也不等钱不离发话,竟自坐到了椅子上,因满腹怨气,他用的力气大了些,座下的椅子发出了一声脆响。
“没打下来吧?”钱不离明知故问:“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急是急不来的。”
“大人!如果我们事先做好了准备,现在。。我已经站在南星城城头了!”任帅愤愤的说道,不过他夸大了几分事实,就算他做好了准备,胜败也在五五之数。
“那你为什么不做好准备就攻城?”钱不离惊讶的看向任帅。
“我。。”任帅被噎得不轻:“大人!我早晨说要搭建云梯和箭楼,不是您告诉我无需花费力气的么??”
“我只是提出了个人的建议,这里你是主将,拿主意的人是你!你怎么能往我身上推卸责任呢?”钱不离的表情既惊讶又无辜,见惯了钩心斗角的钱不离随时可以变得圆滑无比,推卸自己的责任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我。。”任帅不由得目瞪口呆,除了一个‘我’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