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澈一招手,从领院涌入十几个黑衣人,挟着胡顾二人出去了。原来他是带有亲信的,却一直没让现身,只由他自己一人来解决此事。
看来这薛澈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让自己的亲信现身,避免与张昌期发生大规模的火拼。只是他这一清醒,事情发展的结果离我想要达到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薛澈看自己人走了出去,然后回过头来,看一眼英夫人等人,然后对着绣楼喊道:“这件事在下会通知郑先生,看他怎么说。”然后转身离开。我在楼顶暗恼,竟然没有发生大的打斗,一个人也没死。
薛澈说的郑先生很可能就是朝廷里的天官侍郎郑音,看来他是能煞住张昌期的狂妄气焰的人。
妈的,那郑音我可是领教过的,是个灵活多变,狡猾如狐的家伙。若他出面让张昌期放下自己的狂妄,去向薛澈道歉,然后再备下重礼去向贺如山求婚,那我今晚这一番可就全白忙活了,不仅薛澈与张昌期之间的矛盾无法激化,拆散升仙教和圣刀门之间的同盟的企图也无法达成。
郑音既能让张氏兄弟压下对我的怨恨,邀我加盟他们一党,那他一旦了解了今晚这儿发生的事,肯定会如我想的那么做。我心里正这么想着,便听得楼内张昌期的声音喊道:“英儿你进来!”
这声音现在已变嘶讶衰弱,其中却含着巨大的怒气。看来刚才楼内那番交手,张昌期并没有占到便宜,身上受伤了。至于那巨大的怒气也可以理解,正光着在床上快活,被人家闯进来从床上拎起,那个男人也得怒火冲天。
嗯,怎生利用他这愤怒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呢?看到下面那英夫人走进楼内,二十四名剑手则排开背向小楼站于外面。
我一个灵巧的翻身,从楼顶翻到二楼外面的朝向倚红楼后街的阳台上,贴身于张昌期声音传出的那间房的窗下,屋内的声音更清晰了。我听得张昌期在来回愤怒的度步,然后一个轻巧的足音加进来,是英夫人从楼内的楼梯走进来了。
“大人!”英夫人的声音。“气死我了,这个薛澈,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这么一个外人来做教主,咱们宗内没人吗?”
张昌期愤怒的声音,然后是碰的一声,拍击桌子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宗内?这宗内不用提指的是灵宗了。他说师傅,他师傅是谁,莫非就是那郑音?英夫人娇媚的声音响起“大人你受伤了?”一声冷哼,张昌期承认自己受了伤,接着便听他恨恨的声音道:“他薛澈也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好,他从扬州带回来的伤本来就没好净,经过刚才刚才那番交手,他的伤肯定又恶化了。”
英夫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娇媚中却带上了阴冷,怪异的让人难受。“薛澈这次从山东回来,身边仅带了十几个武功一般的普通亲信,现在他自己又受了伤?”
英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却透露出一丝寒意浸人的杀机。我听得心中大喜,我还没想好怎生挑拨他们,这英夫人竟代我做了我想要做的事。屋里出现了一阵沉寂,我听到张昌期的呼吸声很重,然后他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英儿你是说嗯?”
想来她是做了个杀人的动做。英夫人肯定点头承认了。张昌期犹疑的声音响起“不行,师傅不会答应的,我们要擅自这样做,他老人家一定会重重责罚我。”
他的声音中竟透出一丝恐惧,可见他还是很惧怕他师傅的责罚的。英夫人微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大人,你们兄弟中,你可是最得你们师傅郑先生器重的,难道连你也体谅不到他老人家的心意?”
这英夫人的话里满是挑拨意味,我心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置薛澈于死地呢,看来他们之间另有过节。
嗯,她说郑先生,看来其师果为郑音。你们师傅?看来郑音还不只是这张昌期的师傅,同时也是张昌期其它兄弟包括张昌宗张易之的师傅,如此进士宴上郑音瞪向张氏兄弟的那个眼神就好解释了。
原来张氏兄弟宠臣一系真正的首领是这个郑音啊!那这个郑音很可能就是现在灵宗的宗主了。我心里这么闪电般的联想思索着,却听张昌期不明白英夫人话里的意思,疑惑道:“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英夫人微带笑意的声音分析道:“难道大人就没有发现从扬州回来后,咱们的薛大教主还有他那婆娘情绪低落,对我教的大业失去应有的热情,反而是处处与大人您做对?”
“是,是这样,我早注意到了,可能是因为那冷老头和阎美人儿身边的黑老头及一众从山里带出来的野人都死在扬州之故罢,这又怎么了?”
张昌期的声音,我听出他说到阎美人儿时话语里那丝荡意。英夫人轻笑一声“张大人你想啊,你都注意到这一点了,以郑先生的英明焉能看不到这一点?郑先生当初之所以请他们夫妇出山,帮他们组建升仙教并请他薛澈担任教主,看上的是这个光火会余孽薛少堡主在山中数年生聚所凝集起来的力量,想利用他们为咱们打天下,由他们在前面为咱们冲锋陷阵,咱们宗内几十年辛苦培养出的力量就可隐在其背后,坐享其成而不用受到损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