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冲动作都没有,这让黑岩有点意外。
华元和华沉皆是一惊,前者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李涵林扶起。已是不省人事。
最终,李涵林还是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驴车,尽管是被人抬上去的。
华元正听了华沉的吩咐取来了药箱,这边黑岩已经随手抽下了李涵林腰间的衣带,快速在他额上缠了两圈,系了个牢固的结。
华元忍不住开口:“黑岩将军,这伤口还是仔细些处理的好。”他心道这大师可不比那些皮糙肉厚的将士们,断胳膊断腿的也能撑下去。可黑岩摆了摆手,沉声道:“没那么多事。”
华沉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多言。这黑岩将军打坐上驴车后,一张脸便黑如锅底,多说两句只怕要犯脾气。眼下情形,他可不想生什么事端。
李涵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厢内点了烛火,李涵林借着暗黄的光,看到了黑岩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于是又挪开了视线。华沉坐在另一边,正闭着眼假寐,车外传来华元赶路的声响。李涵林在心底松了口气。
华沉经过这些天的奔波,无论身心都疲惫得很,然而他并没有睡着,高度的警觉性甚至让他在李涵林稍有动作时便睁开了眼。
“大师感觉如何?”华沉这话并不殷勤也不冷淡,李涵林却颇为受用,毕竟比起在一旁冷眼看着的罪魁祸首,华沉的话语还是暖心多了。
李涵林只回道自己无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顺利把狮子送进圣池,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选便是昆澍,然而转念一想,又有些顾虑。昆澍虽然身为将军之一,可权力也没有大到可以瞒着大长老,悄无声息地将这么巨大的一具雄狮送进圣殿的地步。更何况,昆澍是大长老的人。虽然两人有点交情,可他并不能确保对方会帮他这个忙。
可除了昆澍,好像又没有什么能够信任又有这个本事的人了。如果……找个不信任的人呢?李涵林灵光一闪,突然有个了主意,虽然这方法有些冒险也有些卑鄙,不过值得一试。
思忖间,几人已到达一间落脚的客栈。李涵林心中尚且因黑岩将他甩出去的事情而感到害怕和愤怒,可这人性情太捉摸不定了,也不知下一刻会不会又拔刀相向,这种危险分子,还是得时时看着才好。于是,李涵林一咬牙,便跟黑岩只要了一间房。
华沉有些惊讶的看了李涵林一眼,一贯冷漠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发自肺腑的感激。
黑岩对李涵林的做法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吩咐店小二一会儿送些饭菜上来。
李涵林进了房间,便从书桌抽屉中翻找出了文房四宝。趁着黑岩去澡房洗澡的空档,他飞快写了封信,然后试图用口哨声唤来鹰。然而来的却是朱雀,李涵林心中疑惑,却也来不及多想。他担心朱雀口中火焰将信烧毁,便将纸卷成了细条绑在他脚上。
朱雀已多日没见到李涵林,忍不住伸长脖颈去磨蹭对方,想跟他再亲密一会儿。
李涵林担心黑岩回来撞见,便哄道:“乖,把这个交给金烈。”
朱雀依依不舍地振翅离去。
黑岩洗去半个多月来风餐露宿奔波追赶的泥垢,整个人都清爽不少。回到房间时,店小二已经手脚麻利地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却无人动筷。
李涵林正在书桌前不知捣鼓着什么,因为不懂得掩饰,见黑岩过来,脊背便有些紧绷。心想要是黑岩知道自己试图唤醒雄狮来对抗他,不知道要怎么捏死自己。
黑岩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紧张,又见笔墨纸砚被用过的痕迹,却只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多问什么。
他淡淡道:“吃饭吧。”
李涵林听言,心情忐忑地过去坐下,捧了碗扒了几口。其实他现在并不饿,从医院回家后,林母便给他做了饭。因此李涵林只吃了半碗,便停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