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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杯酒(1 / 1)

第二十八杯酒

或有地狱,取罪人舌,使牛耕之。或有地狱取罪人心,夜叉食之。—————&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中—地狱名号品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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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航推开眼前沈重的酒吧大门,走了进去。一走进这间嘈杂的酒吧,映入眼帘的是被七彩灯光覆盖的狭小空间,刺眼的光线夹杂着富有节奏感的强烈音乐,回荡在各个座椅之间,随之而来的是扑鼻而来浓重的酒jg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到深夜到缘故,此刻酒吧内的客人并不算多,椅子上和沙发的空位还有很多。

当然,穿着西装的凌洁莹和红瞳nv子也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向子航站在门口,抬高下巴,以尖锐的眼神瞪了她们一眼。

「不好意思……今天想要喝些什麽呢?」在向子航还在默默观察环境时,一名nv服务生立刻走到了他的面前,细心的为他带路。

向子航穿着正式的黑se西装,调整了一下领带,轻轻抚0了一下腰间的手枪,随後跟着服务生的步伐,穿梭在人群之中,最後来到了一处位於酒吧正中央的沙发椅旁。

「一杯威士忌,加冰块,谢谢。」向子航朝着服务生微微一笑,顺势坐了下来。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点了点头,立刻转过身来,匆匆走离了向子航的视线当中。

向子航叹了一大口气,疲惫地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默默点起了一根香菸,并重新瞪大眼睛,仔细的观察着整间酒吧的环境。一缕缕光芒随着音乐节奏照耀在略显昏暗的桌椅之间,前来饮酒的年轻人肆意妄为的聚集在各个桌椅旁,有说有笑的发出嘈杂的声音,与单独一人的向子航形成了强烈反差。向子航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玻璃杯装的威士忌,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杯酒,将玻璃杯轻轻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白培彦还没来啊……」向子航x1了一口香菸,从鼻子吐出一团白se烟雾,喃喃自语说道。「他难道不知道………」

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门外的街道,因为是正对着大马路的关系,车水马龙的马路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喇叭声和引擎声,聚集在酒吧前的人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在街边灯光的照耀下,有说有笑的靠在车子旁聊着天。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向子航面前传来,他立刻抬起头来,一名穿着蓝se西装、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链的平头男子以快走的方式,瞪大眼睛、涨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的朝着向子航走来。

白培彦……今年二十七岁,在东区的酒吧街从事贩毒的业务,是四个人之中混得最好的。向子航翘起脚来,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面se从容的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烈酒,平静的思考着。

「警察。」当白培彦走到向子航对面的沙发椅时,向子航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早已失效的警察证,刻意用手指盖住失效的字迹,举在x前。

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看到警察证,白培彦立刻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猛然坐在了对面的沙发椅上,不断瞪大双眼四处张望,就像在警惕什麽一样,全身仍然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向子航能够非常清楚感受到,他恐惧的情绪。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求求你一定要…一定要救我……拜托拜托拜托。」白培彦用手摀住嘴巴,眼角微微泛泪,趴在桌面上,以颤抖的嗓音不断说道。「救我……现在只有你们能救我了,求求你了,求求了………」

「什麽情况………」向子航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拜托……拜托……我不想就这样离开,拜托………」白培彦拿起桌子上的酒瓶,迅速扭开瓶盖後举起酒瓶,朝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拜托拜托……救救我吧……没有什麽时间了……」

「等一下等一下,怎麽了,你是怎麽了?为什麽要我救你?」向子航露出惊讶的神情,轻轻挑了挑眉毛,坐直身t,露出严肃的目光,疑惑地问道。「等一下……我们先厘清几个问题好吗?我们警方会保护你生命安全的,不要那麽着急。」

没有x1毒,更没有什麽醉意,为什麽他会如此紧张?他在躲避什麽人吗?向子航x1了一口菸,眼神锐利的等着白培彦迷茫的神情。

「救我……救我……求求你了……」白培彦稍微恢复了平静,坐回了沙发上,他仍然不停啜泣着,泪水一滴滴的从眼角滑落,五官扭曲,全身不停颤动。「我taade……还不想si……还不想si……」

「你跟凤凰集团是什麽关系?」向子航x1了一口手里的香菸,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冷静…冷静,先冷静点好吗?慢慢说。」

白培彦低下头来,用力的x1气吐气,藉由酒jg的挥发,他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涨红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先从你跟凤凰集团的关系说起。」向子航将菸盒推到白培彦的面前,看了一眼他的神情,轻声说道。「慢慢说………」

「我……原本是这条街的小混混而已,负责做毒品买卖的。好几个月前,凤凰集团找到了我,表示如果帮他们开一间空壳公司,在本地银行开设帐户,并利用好几个虚假交易帮助他们洗黑钱的话………会得到高昂的报酬。」白培彦再度朝着嘴里灌了一口酒,随後立刻低下头来,一边擦着嘴巴一边缓缓地说道。

果然………那四个人果然是……

「创立空壳公司?你自己开了几间?」向子航瞬间瞪大眼睛,双手摆在桌面上,略显激动的问道。

「一间啊……实际上,凤凰集团的确付给了我们相对应的报酬,我以为……我以为这是我的机会,我以为这是我出人头地的机会,直到………」白培彦缓缓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拿着酒瓶,以颤抖的嗓音说道。

「直到?」向子航咬了一下嘴唇,不安地问道。

「直到那个人跟我们联系,什麽都改变了。」白培彦摊开双手,露出极度不安的眼神,全身再度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谁跟你们联系?」向子航重新叼起香菸,屏住呼x1,紧张地问道。「藏镜人?谁是洗钱案背後的藏镜人?」

「他自称a,但之後我们很快就知道他的身分了………」白培彦缓缓放下酒瓶,从口袋中拿出不停震动的手机。

「谁……他的身分是什麽?那个藏镜人的身分是什麽?」向子航也迅速站起身来,瞪大双眼,将菸头cha到烟灰缸里,低声问道。咚咚咚……沈重的心跳声猛然响起。

「等一下……接个电话。」

一瞬间,白培彦脸上的神情凝固,眉毛紧皱,在七彩灯光的投s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的诡异。他将手机举在耳边,转过身来,快步朝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别走!谁打给你的?taade谁打给你的?!」向子航紧张地举起右手臂,着急的举起手臂,朝着白培彦的背影大吼着。

一缕缕微风挟带诡异地冷雾,回荡在y冷的酒吧之内。摇摇晃晃地白培彦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动作僵y的缓缓放下耳边的手机,朝着右边转头,以极为恐惧的表情,看向凌洁莹和红瞳nv子的方向…………

在向子航的视线转移之下,凌洁莹微微一笑,也不约而同的缓缓放下耳边的手机…………

「taade……不好了。」向子航猛然惊觉事情的严重x,他扔下手里的烟蒂,迅速跨出座椅,推开挡路的客人,迈开脚步,朝着白培彦的方向狂奔。

同一时间,白培彦的脸部变得极为苍白,他流露僵y的神情,全身颤动了一下後,将手机塞回口袋後,推开酒吧大门,推开酒吧门前的人群,朝着对街拔腿狂奔。

霎那间,一阵急促的引擎声和煞车声响起,一辆疾驶而过的黑se轿车猛然撞上了奔跑中的白培彦,碰」的一声巨响,伴随令人恐惧的骨头碎裂声,响彻在热闹喧哗的大街之上。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传来,白培彦倒在马路上的身t被轿车辗过,鲜红se的血ye喷洒在灰暗的马路之上…………

「啊………?」向子航推开酒吧的大门,瞪大眼睛,摊开双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

第二十九杯酒

或有地狱,镬汤盛沸,煮罪人身。或有地狱,赤烧铜柱,使罪人抱。—————&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中—地狱名号品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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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所有的命运从出生就决定了。无论是你未来怎麽si,又或者是你曾经遇见过什麽样的人,在你出生那一刻,一切都注定了。

我不认同这个观点,在我曾经的内心中,人道从来就不是地狱道。然而,现实是什麽?这只是我一箱情愿而已。人道从来就不是地狱道?真的吗………?

如果佛祖真的存在,又怎会允许人x的恶呢?怎麽会允许人类存在呢?怎会允许………人类生存在地狱之中呢?

夜晚y冷的微风挟带着些许雪花,如同鬼魅的魂魄一样,飘荡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之上。在一声声恐惧的尖叫声和嚷嚷声之中,随着路灯的光芒如流水般洒落,白培彦的屍t躺在四线道的马路正中央,他的身t被轿车直接辗过,开肠破肚的横躺在路中央,在微风和细光的照耀下,淋漓的鲜血如同流水一般,随着颇开的内脏一同流淌在马路正中央。

「肇事逃逸?是谁那麽缺德啊?」、「太离谱了………撞si人还跑的?」、「有没有行车记录器啊?谁有拍下车牌啊?」围观的群众聚集在白培彦屍t的周遭,践踏着流水般的血迹,低着头议论纷纷的说道。

「不好意思……让让,我是他的朋友,不好意思………」

这……taade……向子航瞪大双眼,冷汗直流,他推开一个个拥挤不堪的人群。一步步走向白培彦屍t的正前方。在黯淡路灯的照s下,白培彦的腹部被轮胎完全捏碎,大肠和小肠顺着鲜红se血ye流下,双手平摊在两侧,双眼被溅出来的鲜血沾染。而在人群的正前方,那个眼神锐利的nv子站在屍t的右侧,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血r0u模糊的屍t。

向子航全身颤抖,一步步的走到屍t的正前方,在冷风的吹拂下,白培彦血淋淋的屍t显得格外吓人,他那睁大的眼睛如同si鱼一样,紧紧盯着向子航看。一瞬间,一阵晕眩的感觉腐蚀全身上下的神经。

在一缕缕冷光的笼罩下,伴随着飘荡着的雪花,红瞳nv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瞪大她那双如同鲜血般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向子航颤抖的身影。

「你们……taadeg了什麽?」向子航低着头,不停喘着气,任由一滴滴冷汗从皮肤滑落。「你们taade做了什麽?!」

「尔时佛告地藏菩萨。是大鬼王主命者。已曾经百千生。作大鬼王。於生si中。拥护众生。是大士慈悲愿故……」红瞳nv子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用苍白的脸孔凝视着向子航的双眼,用低沉的嗓音缓慢说道。

咚咚咚……在一片嘈杂的大马路旁,一声声低沉的敲钟声响传入耳膜中,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晕眩的感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向子航周遭看热闹的群众和疾驶而过的车辆在虚无缥缈的冷雾中,显得越来越模糊…………

「呼呼呼……」向子航低着头,用手用力按住剧烈疼痛的太yanx,忍受着撕心裂肺的晕眩感。

「现大鬼身。实非鬼也。却後过一百七十劫。当得成佛。号曰无相如来。劫名安乐。世界名净住。其佛寿命不可计劫………」一缕缕冷风吹拂过红瞳nv子的黑se长发,她继续瞪大双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向子航的知觉之中,红瞳nv子的念经声犹如地狱的低鸣一样,现实的感觉愈发淡却,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感到的恐惧感。身旁的一切事物,白培彦的横躺大街的屍t、围观的群众、刺耳的嘈杂声就好像被海水吞没一样,逐渐消失在向子航的感知当中…………

「世尊。我本业缘。主阎浮人命?生时si时。我皆主之。名曰主命………」红瞳nv子向前踩了一步,摊开苍白的双手,低语道。

「呼呼呼……呼呼呼。」向子航伸手用力按压在x膛上,强迫自己忍受突如其来的晕眩感,不停地喘着气。

咚咚咚………穿透耳膜的钟声再度响起,晕眩的感觉增强,向子航跪倒在地面上,一片片雪花随风飘落,缓慢地飘在他的肩膀上,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从远处吹来,穿越车水马龙的车道,直面吹打在他的身t上,将他仅存的思绪带向远方。

「警察先生,我不知道为什麽………不知道……」

刺耳且沈重的音乐声响起,向子航重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不停喘着气。在逐渐变得清晰的视线中,酒吧内的轮廓缓慢地出现在眼前,七彩缤纷的灯光、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和浓重的酒jg味,他发现……他仍然坐在酒吧内的沙发椅上,右手紧紧握着断头的佛像,正面面对面露难se的白培彦。

「怎麽回事……?幻觉吗?不是………」向子航用手按压着头部,将目光投向坐在窗边的凌洁莹和红瞳nv子。凌洁莹仍然事不关己的喝着玻璃杯中的酒,而此刻的红瞳nv子,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桌边,直gg的瞪着他。

不是幻觉……这个家伙……向子航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什麽事,一滴滴冷汗再度打sh衣服,他露出僵y的表情,缓慢地ch0u出菸盒里的香菸,叼在嘴里,重新将目光放在眼前的白培彦身上。

名曰主命,改变的从来就不是生si,而是命………

跟预想中的相差无几,白培彦忽然就像是中毒了一样,脸se发白,面露痛苦的表情,全身不自然的颤抖,站在沙发椅之前,双手勉强撑着沈重的身躯。同一时间,凌洁莹和红瞳nv子走离了座位,推开酒吧的大门,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为什麽………对不起……对不起……」白培彦用力按压着心脏,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低头不断喘着气。

下一秒,他全身瘫软,双手紧紧按压着心脏,「碰」的一声倒了下去,面se苍白的倒在了桌边的地板上。一声声尖叫声响起,坐在附近喝酒的群众纷纷围了上来,面带愁容的凝视着躺在地板上的白培彦,七嘴八舌的吵杂声再度出现。

一缕缕冰冷的微风徐徐吹来,向子航默默地站起身来,收起脸上恐惧的表情,将香菸叼在嘴里,拉开椅子,缓慢地走向门外。

「啊……客人啊,您的朋友怎麽了?」服务生迅速走到向子航的身边,着急的问道。

「心脏病发作身亡,能怎麽了?」向子航摇了摇头,默默地将嘴里的香菸点起火来,面无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走向门外。

推开沈重的大门,一阵阵寒风伴随着白皙的雪花,绽放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之中。一辆辆疾驶而过的车辆出现在向子航面前,拥挤的人群仍然围绕在大门四周,一gu刺鼻的香菸味扑鼻而来。

在酒吧门口的右侧,穿着西装的凌洁莹靠在墙边,双手抱x,默默ch0u着嘴里的香菸,一缕缕白烟略过她苍白的脸孔。

「别以为每次都能做到……」向子航停下脚步,斜眼瞪着凌洁莹,皱起眉头,以凶狠的语气说道。

「如果可以选择………」凌洁莹ch0u了一口香菸,抬起头来,看着被城市强光玷w的灰暗星空,以低沉的语气说道。「我根本不想过这种人生,我根本不想杀人,不想………活在地狱之中。」

她身旁的红瞳nv子缓缓抬起头来,流露出些许悲伤的神情。一滴滴的雨水随风飘动,将她的黑se长发稍微沾sh。

「如果可以选择……」凌洁莹转变为强y的语调,将手里的烟蒂用力的甩到地面上,迅速转过身来,一把抓起向子航的衣领,眼角带有一丝泪水,愤怒地吼道。

「我taade根本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恨透了我的人生!我恨透了世人的冷漠!要是我妈把我堕胎堕掉就好了……这样……这样就不用遭受那麽多苦痛和折磨了………这样……就不会生活在地狱之中了,你以为我想g这些吗?!为什麽是我经历这些事?!为什麽……我taade自己想做这些吗?!活在这个世界谁不想si?!谁不想si啊?!如果能就这样去si………谁不愿意啊?!为什麽……其他人都生活在幸福快乐的生活中,只有我……生活在地狱里?为什麽?!taade为什麽?!」

向子航眯起眼睛,冷漠地看着凌洁莹既愤怒又悲伤的脸庞,在雨水和寒风的渲染下,凌洁莹悲伤的神情显得特别的苍凉。

「活着……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凌洁莹缓缓松开抓住领口的右手,转过身来,立刻变换为沈稳的模样,举起旁边摆放在窗台上的玻璃酒瓶,用力的朝着墙壁砸去。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起,她手中的酒瓶应声破裂,在冷光的回荡下,一片片玻璃碎片如同雪花一样洒落在黑暗的街道之上。

「想要破案的话,继续试试看吧………」凌洁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举起手臂,将手中破裂酒瓶的尖锐边缘用力的割向自己的右手腕,随着一条血痕出现,一滴滴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试试看吧…………」凌洁莹转过身来,眨了眨充满泪光的双眼,将沾血的玻璃瓶扔向一旁,任由一滴滴鲜血从手腕滑落,缓慢地走入了夜se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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