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孟中仁挂了电话,叫店里的伙计打包了几个菜,开车去了安道国的家。
看到孟中仁走后,店里的女服务员埋怨起给孟中仁打包的那个伙计来。
“你为什不给孟律师说啊?”
“哎呀,说什么呀。一个病老头子,可能就是想吃点白食吧。”
“那也不能接着吃好几顿吧。我今天早晨开门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了。”
“你就是小气,和我们老板娘一个德行。老板说了,那种老弱病残又没钱吃饭的,给点就给点了。再说他好像认识我们老板。”
“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还来不来?我猜他一定会来。”
“可能吧,他不是主要还是来找老板吗?”
“你说会不会是老板哪个穷亲戚来找老板借钱,老板其实是找个借口躲着他,幸好我们没把老板的电话给他。”
“你这脑子真会异想天开,就算老板躲着他,难道老板也会躲着孟律师吗?”
“这倒是。我希望他今天别来,这样我们也可以早点下班。”
“就知道偷懒,你快来帮我洗一下白菜。”
“好,好。当初不是说好你负责厨房,我负责招待客人的嘛。”
安道国给孟中仁开门,一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家坐不住,会来找我。”
“我可没空手来,我还带了这个,林毅店里的菜。”
说着孟中仁抬了抬手里的打包袋。
“正好,我也没吃晚饭,我们一起吃点,边吃边说。”
“好。”
“接了你的电话,我立刻就联系了法院和监狱那边的人。林自平是出狱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
“你先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他是根据—罪犯保外就医执行办法—出来的。淋巴癌晚期,没几天了。”
“啊?真。。。真的吗?”
“当然,医院检查以及后续的所有的手续都很全的,我查了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保险起见,我还给鉴证科的夏璐夏博士打了电话,她调取了监狱的病人记录,也没发现记录里有什么不妥。确实是淋巴癌晚期。”
“你那个朋友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林自平没有找过他吗?”
“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一般这个时候要求保外就医的,不就是为了和子女团聚,走完人生最后一段吗?”
“我。。。我这个朋友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他们几乎没有联系了。”
“唉,如今这个林自平马上就要死了,你朋友还是。。。不想见他?”
“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还是知会你朋友一声吧。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想想。”
“噢。对了,上次从我这里顺走的酒怎么样?”
“挺好的,不过喝的太快,已经喝光了。”
“你小子悠着点啊,这洋酒后劲可大。”
“是挺大的。”
“今天再来点吗?”
“今天不了,我开车来的。”
告别了安道国,孟中仁开车回了家。他没有开灯,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黑暗里发呆。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毅,林毅会想知道吗?林毅会原谅他这个快要死的父亲吗?孟中仁闭上眼睛,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