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我妈跑的那年,我和托马斯十岁。”
秦黎,“那还小。”
严森,“不小了,在农村已经要帮忙一起干活了。”
秦黎问,“那你有没有去上学?”
严森点头,“村里有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得去大一点的地方上,我十八岁的时候去当了一年兵,那时候义务兵还没被废除。之后就去慕尼黑念了大学,专业是农业经济学。”
“你去念书的时候,农场谁打理?你爸和你爷爷吗?”
严森摇头,“我祖父年纪大了,干不了农活,我爸……我爸比我爷爷去世得更早。”
秦黎道,“哦,对,你说过你爸是救人时死于雪崩。”
严森,“我爸去世后,我和托马斯都去外地上大学,家里只剩下祖父。他不愿意离开农村,我们就只能请人来帮忙务农。但德国的人工你也知道,实在太贵了,无奈之下,只好把一部分的封地卖掉。后来,我祖父也去世了,为了继承他的衣钵,我就回农村了。”
秦黎道,“城市和农村,你更喜欢哪一个?”
严森想也不想地道,“农村。”
秦黎笑道,“你喜欢安静。”
严森道,“因为有我妈这个前车之鉴,还有……呃,简妮,所以,我不希望托马斯重蹈覆辙。”
这是被蛇咬怕了,秦黎特能理解,于是就轻轻拍了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道,“托马斯和你不一样,他念的那专业可以随时去大城市找个不错的工作。而且,他不是你,也许他更喜欢城市生活呢?你不能以‘为他好’为借口,一直把他锁在身边呀!”
严森道,“他找别人我不管,可是那个女人,她不是省油的灯,我怕托马斯迟早会吃亏。”
话是这么说,可是……
“他现在正在热恋中,不会听你的。等他受伤了,再安抚他引导他,吃一亏长一智,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比现在好洗脑。”
严森摇头道,“我就是想避免这一点。我太了解托马斯了,他不是个心智成熟的人,要是受到打击,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秦黎问,“什么极端事?”
严森道,“自杀或者暴走杀人。”
秦黎吓了一跳,觉得严森有点夸大其词了,也许自杀还有可能,但暴走杀人……那还不至于吧。
她想说几句调笑的话来缓和一下气氛,抬头却看见严森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毕竟严森是他哥,两人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他是最了解他的人。
听了他的话,秦黎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她似乎能理解为什么他这么排斥马舒舒了。
一方面,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另一方面,他也在担忧马舒舒一不小心踩了地雷,最后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托马斯会不会暴走,秦黎不知道,但他冲动起来确实会不顾后果,就像上次去难民营打人事件一样。
马舒舒对托马斯要是真心的也就罢了,要是真的在利用他,拿到身份后一脚踢,那可就……
秦黎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他们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