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合生前有百余弟子,存活至今且参与送终的七十多人。
他们没什么大学问,也不懂什么大道理。
南郭只是教了他们最基础也最简单的识文断字,然后就是教他们一技之长。
木匠、石匠、篾匠、泥瓦匠、商贩、菜农等。
这些都是最底层的百姓,也是最微末的技艺。
可这些人全都靠着一技之长有了吃饭的门路,能够养家糊口,娶妻生子。
之后大黄在南郭小院讲道,众人大受震撼,集体追随。
他们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
以前有南郭合这个主心骨,可以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互帮互助的力量。
南郭合去世,这个集体眼看就要烟消云散。
众人选择投靠大黄,既是因为大黄获得了南郭合的衣钵传承,也是迫于无奈。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们的眼光和判断。
大黄出仕即国相,推行了姜国的新政。
又有着富可敌国的身家,投资了众多工坊,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同门在经营和管理。
姜国的繁荣离不开岳川的规划,离不开大黄的执行,更离不开这些同门的付出。
不过,众人眼前一直有一个难题——南郭合门下诸弟子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存在?
是官商勾结的利益共同体?
还是别的什么?
大黄又是给政策,又是给资金和技术,帮助众人快速发家致富。
众人又该怎么回报大黄?
众多产业又该归属谁?
大黄的私产,还是姜国的国产,又或者经营者个人也有份?
以前没人敢问,现在大黄主动提出要建立一个宗门或者宗派,公输祥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师弟,你只管吩咐,大家都听您的!”
大黄没有察觉公输祥语气中的异样,而是背着双手继续向前走。
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们手中的产业有数百个,你手中的木匠作坊,包括家具坊、车坊,瓦缸寨程师兄手中的窑厂,还有南郭十几个老面神作坊等。每个工坊雇佣的工匠少则百人,多则千人,加起来有两万人之多。”
听到这个数字,公输祥长长叹息一声。
“是啊!恩师做梦都想不到,他的门徒能有今日辉煌吧?”
一个破落得门徒几乎行乞要饭的学派,短短几年上达朝堂,下至市井,产业遍布国内不说,还远销国外,在其他国家开设诸多工坊。
姜国总共也就十五万人,其中两万人是南郭一派的雇工。
大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南郭先生确实想不到有今天!不过,我们的明天会更辉煌,产业规模更大、雇佣工匠更多,我们必须提前制定一个规则,保障工匠们生前和死后的利益。”
公输祥愣了一下。
生前的利益他能明白,但死后的利益怎么说?
见大黄久久不进入正题,公输祥干脆开口询问。
“小师弟,咱们这一派连个名字都没有,外人问起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取个名字吧。”
大黄“哦”了一声,“也对,你的木匠作坊连个名字都没有,确实不太好宣传。而且,你的业务不光是木匠,还有独轮车、两轮车、家具,又能盖屋建房、营建宫殿。嗯,这明堂修得还真不错。是该取个好名字了。”
公输祥脑仁疼。
小师弟平常不是很聪明的么,今天怎么迟迟不领悟啊。
不过,大黄说的也对。
木匠作坊这个名字已经不合时宜了,得取个好名字。
“那就请小师弟帮忙取个吧。”
大黄想了想,终于琢磨出一个好名字。
“你们建房要跟土打交道,做木匠活又要跟木打交道,作坊就叫‘土木堡’如何?”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啊!”
无论大黄说什么,公输祥都会欣然接受。
不过大黄摆了摆手,“不妥!还是先问一问吧!”
说着,大黄就在明堂中摆弄起来。
建造的时候就跟龙阳说了,明堂中除了姜国列祖列宗,还需要祭祀各路神明。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土地公了。
大黄拿出香炉、灯烛、神像等用具,然后默默叩拜。
“老师,我有一事相询……”
大黄说话的时候,公输祥也毕恭毕敬的跪倒下去,额头贴着地,根本不敢抬头。
岳川听了大黄的回报,心中暗道:南郭合留下的势力确实不小,不整合起来就浪费了。
但是听了大黄说的“土木堡”,岳川险些一声“卧槽”爆出。
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叫这个晦气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