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河水洗了洗脸,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雪山风光,一时间被绝美的景色吸引良久,身边的天山马正低头啃着草。裴炎拿出书卷,将毛笔写了写,又拿出砚台磨墨,正要准备书写,却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还有欢呼声。
扭头看去,见到了正在欢呼的晋王与纪王。
裴炎收回了目光,不去看他们,继续执笔想要书写。
张柬之策马前来,道:“裴炎!我们比一比谁的马匹跑得更快。”
裴炎依旧低头在书卷上书写着,简短地拒绝道:“不去。”
张柬之又道:“你一个人在此地,有甚意思!”
裴炎重复道:“不去。”
其实张柬之也不喜欢裴炎这个古板的人,策马追向了晋王与纪王。
他们的欢呼声越来越远,还有一队兵马也追了上去,似乎在追赶晋王与纪王。
良久,裴炎一个字都还未写完,干脆搁下了笔,他抬头看去,见到白雪皑皑的天山下,晋王与纪王策马而行,很开心,很自在。
他收起了书卷,拍了拍身边的这匹天山马,收拾一番心情,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开了此地。
这一天,李治与李慎,狄仁杰,张柬之,还有飞虎队众人在伊犁河畔纵马追赶着一头鹰。
狄仁杰策马在最前方,张弓搭箭对准了那只鹰,一箭而出,那只鹰忽然改变了方向。
眼看它要朝着河对岸而去,狄仁杰催促战马过了浅滩追上去。
白方见状心中暗道不好,也赶忙追了上去。
而就当狄仁杰还要再准备张弓搭箭,却见远处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队人。
白方大喊道:“回来!”
但话音未至,一支箭矢放了过来,那只鹰被对方的箭矢射中,落在了地上。
“狄仁杰!”李治大喊一声。
飞虎队众人策马上前,将晋王与纪王护了起来。
一众唐人将士纷纷拔出了刀,张弓而起。
那群胡人,策马慢慢上前,用胡人语说了几句话,捡起了他们的猎物,就策马离开了。
狄仁杰放下了手中的长弓,道:“可惜了。”
白方赶上来解释道:“那是安国人。”
“安国?”
白方解释道:“天山西北,葱岭以西的安国人,他们很少会走这么远,都到伊犁河畔了,现在的天山还不能让晋王与纪王肆意策马驰骋,伊犁河畔以西地界还很危险,那些胡人虽说不敢对我等动手,但死在外面,也无人知晓。”
张柬之拉着马儿的缰绳,马儿不安地左右走着,他道:“能灭了葱岭吗?”
白方道:“梁建方大将军早晚会出兵的。”
见狄仁杰还有些不服气,追了半天的鹰,落在了别人手中,李治劝道:“回去吧,以后再论这件事。”
回去的路上,李景恒道:“禀晋王,纪王,天山腹地还很危险,还请两位莫要走太远。”
李治低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完成皇兄交代的事。”
李景恒满意点头。
待众人回到了西州,安西都护府内,裴炎正在看着军中的名册,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问道:“玩得可还尽兴?”
狄仁杰疲惫地坐下来,脱下了甲胄,拿起水壶往嘴里灌着水。
裴炎依旧看着书卷,心里是佩服狄仁杰的学识,科举策论公布之后,也觉得自己的见识的确不如狄仁杰。
凉水下肚,狄仁杰还打了一个嗝,脱去靴子道:“我们遇到了安国人。”
裴炎收起名册,放在了书架上,蹙眉道:“王姓昭武氏与康国王同族,卖五色盐的胡人?”
“嗯。”狄仁杰舒坦地坐下来,又道:“白方所言的胡族就是他们。”
裴炎思量着转回身,与他相对而坐,迟疑道:“动手了?”
狄仁杰摇头道:“没有。”
裴炎再点头,道:“晋王与纪王是带着目的来西域的吧?”
“不清楚。”
裴炎从一旁的炉子上取下水壶,倒了一碗热茶,饮着茶水道:“若要扩大的种植田亩,就不能任由敌人出现伊犁河。”
狄仁杰躺了下来,道:“明天去庭州找梁建方大将军。”
裴炎颇为赞同,道:“我们既入安西军,总要学行军打仗之法的。”
狄仁杰与裴炎都入了安西军,而张柬之不同,他的科举排名还不能够入安西军,来西域也是来支教的受崇文馆管制。
当晋王与纪王,还有狄仁杰,裴炎去庭州,张柬之只能留下来,继续完成崇文馆的支教之事。
在伊犁河以西遇到安国胡人的事,被飞虎队的参军李景恒写成了奏报,让人送去了长安。
当奏报入长安的这天,关中已入冬,长乐公主的婚事刚结束不久,李承乾坐在武德殿,身边放着暖炉,与爷爷正在说着话。
东阳坐在一旁,也在安静地听着爷爷说起从前。
内侍脚步匆匆而来,禀报道:“陛下,西域急报。”
话语声停下,李承乾拿过奏报,便让内侍下去了,看了一眼后放在了一旁。
爷爷的话语还在说着,不多时高士廉也拄着拐杖而来。
宫里的老太爷与老太公坐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语。
东阳从锅中捞出一颗茶叶蛋自顾自地吃着。
李渊道:“你个老家伙怎么还不入土呀。”
高士廉呵呵一笑,“你不也没入土。”
李渊闻着茶叶蛋的香味,“真的还想再多活几年呐。”
高士廉又是一声冷哼,道:“当年,你可不想活这么久的。”
“人呐,就是越老越留恋这人世间。”
高士廉也道:“是呀,老朽也很想多看看这人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