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吐蕃骑兵,论单兵作战能力,可以说冠绝西北,结果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倒在了楚王的家臣部曲面前。
而此刻杀得人马俱在喘汗的宇文擎,则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仰天发出一阵长啸:“啊——”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过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了?他和手下的弟兄们为了藏拙,在这西域当真是过了好些年的憋屈日子,如今,也算是终于舒出堵在胸口多年的一口恶气,终于痛快了!
“……老夫果然是小看了……”李绩看着身边面色平静的窦师纶,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这一刻,他是真的为李二陛下开始感到担忧了。
也不知道李二陛下在见识到楚王的部曲有如此惊人的战力后,日后再将那束带抽在楚王屁股上时,会不会稍稍迟疑一二……
“宇文擎!干得不错!”楚王向来不吝啬对家臣部曲的夸赞,当然,仅限于新进门的那些。
在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后,众人接下来的路程倒是顺风顺水,在进行了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后,终于是平安的回到了高昌城。
而李靖在城头上见到楚王的队伍时,这位提心吊胆许久的大将军,差点老泪纵横。
真的,要不是窦师纶隔三差五的就给老夫传信告知楚王殿下一切安好,老夫都要率领大军西进了!
“辛苦诸位在此苦苦守候!”在抵达高昌后,楚王殿下头一回在会见诸位将军时,显得格外有礼貌,而且这声“辛苦诸位”,也是蕴含了真情实感。
但谁知姑丈柴绍在听完他说这话后,当即苦笑一声:“不辛苦,命苦!”
你个小王八蛋再不回来,别说李靖遭不住,你姑丈我也遭不住了!
“咋了这是?”李宽见姑父都开始抱怨了,当即疑惑道:“姑丈,你怎的还闹起情绪了……”
“呵……”柴绍冷哼一声:“你小子怕是不知道吧,如今吐蕃联合吐谷浑,薛延陀、还有回纥、铁勒诸部,打算调停陷入纷争的西突厥,然后一起对你……”
“什么?!”李宽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现在知道怕了?”被打断话茬的柴绍板起了脸。
“本王的诏书还没发出去呢!”李宽对此事颇为感到惋惜。
而窦师纶则是不动声色的看了张公瑾一眼,感叹对方竟能侥幸逃过一劫。
薛万彻此刻正和他身边的姜盛小声讨论着宇文擎到底能不能打。
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阿史那贺鲁三人则是和执失思力、契苾何力互相对望,直到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阿史那三兄弟才认命一般抿嘴垂首。
罢了罢了……再改换门庭,人家也不会要咱了,跟着楚王一条道走到黑就是了。
李道宗和姜去,这二位作为场中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眼下谁都没说话,他们只是将探寻的目光看向楚王,不知道这对方口中的诏书是几个意思。
“楚王殿下准备写诏书,将自己准备去金山祭天的事情昭告天下。”李绩黑着脸,为当时没在场的众人解惑道。
“殿下这个主意好!”薛万彻作为楚王的专业捧哏,任何时候都不忘第一个表示支持和夸赞。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本王要去金山祭天的?”在惋惜了一阵没能“奉天承运,楚王诏曰”的楚王,闻言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您留下一万多人在金山山麓挖陷马坑,草原诸部派出的探子又不瞎……再结合你掳走莫贺咄可汗的消息,人家还猜不出来?”李靖作为行军总管,当真是心累:“更何况……臣听闻您还抢了吐蕃首领,松赞干布的未婚妻……”
这下算是把人全给得罪光了……
“啥?!”李宽闻言顿时站起身来,他先是诧异地惊呼一声,随后联想到当初遇见的杨绾绾,最后,他将目光望向李绩,而后者,也恰好将目光投向自己。
“殿下……”李绩忽然咽了一口唾沫:“合着咱们遇到的那伙儿吐蕃骑兵,不是巧合,而是人家一开始就是冲着您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