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竖子此时看向李靖的眼神,充满了感动和意外。
怎么回事?
难道本王才是那天命之人,仅仅只是两次出手,就获得了李大将军的拼死效忠?
哇……这买卖好划算啊……要不待会那昏君揍我的时候,我还是别躲了吧,不然良心上简直快要过不去……
就在整个大殿都为李靖这番话而久久沉寂的时候,觉得自己是那天命之人的楚王殿下,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苦恼起来,他甚至想到:若是将来自己被迫“黄袍加身”,要怎么拒绝众将士的好意……
不得不说这竖子当真是心大啊……
躺在地上已经渐渐苏醒的虞世南,忽然睁开眼,见眼前半跪在自己身边小心照拂的老友萧瑀,紧接着,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虞世南给了对方一个眼神,随后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而作为虞世南的好友,萧瑀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接下来的这番举动,会给他本来可以安详度过的晚年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劫难。
“楚王殿下……”当萧瑀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时,就于命运而言,就好比千万里之外的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
虽然他的出声是那样的突兀,可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时,萧瑀依旧镇定自若,他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虞世南对李宽道:“殿下,老夫年迈力弱,可否请殿下帮老夫一把,将虞世南送到太医署,请太医为他救治?”
而李宽,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先生竟被自己气晕过去了。
“虞师!”当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气坏了本就大病初愈的恩师之后,李宽原本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胡乱心思,顷刻间便消散无踪,剩下的,只有对虞世南的担忧。
眼前这个老人,是自祖母去世之后,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类似祖母那般对自己真心关爱的长辈。
殿下……老夫给您上的第一堂课,正是那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殿下,那个字念帝“范“!不是帝苑!谁教您认字只读半边儿的?
殿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您行事如此出格,并非好事啊……
殿下,从今日起,由老夫来教导您《孙子兵法》。
虞师……你干嘛教我造反啊?
你个竖子!
虞师?
不不不,李师,您折煞学生了……
——当李宽见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虞世南,往日种种回忆,依稀浮现在自己脑海里,这让他莫名生出一种恐慌。
他很害怕,恩师会像祖母那般离他而去。
“虞师!虞师啊!虞师……”李宽身形飞快的冲到虞世南身边跪下后,便大声哭嚎着,原本虞世南还以为这竖子是在演戏,可当他脸上先是落下几滴温热的水珠,接着又落下粘稠的一大坨……
“……”虞世南此刻的心情,就如他糟糕的脸部卫生一样复杂。
臭小子……你来真的,为师很感动,可你真的来……为师遭不住啊……
谁家好学生因为担心恩师而涕泪横流,结果涕泪全流恩师脸上啊?
此时此刻,渊盖苏文已经成为了彻底的配角。
李靖和窦师纶,在默契地对视一眼后,便施施然重新回班站定,彼此好似没事儿人一般,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