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眼见形式急迫,只得兵行险招,回身一挥手,向着田乾真抛出七星宝剑,自己却向崔乾佑飞扑过去。
这抛剑绝技学自裴旻西河剑舞的脱手式,长剑呜咽如龙吟,似一个拖拽这金色流星光辉的银色剑轮,打着旋儿向田乾真脖项飞去,田乾真哪里敢接,缩颈藏头以倒坐铁板桥的姿势向后猛地一仰坐倒在地,堪堪躲过剑轮,却觉喉头一凉,原来是被擦破了一点,鲜血立刻涌出,虽伤的不重,但看起来好像被抹了脖子一样,颇为吓人。
崔乾佑那边,江朔扑击过去仍离得尚远,他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向崔乾佑戟指,自二指指端商阳、中卫二穴射出一股剑气,喝道:“看招!”对着崔乾佑当胸戳到。
崔乾佑的功夫也真了得,他见江朔二指戟指,心知有异,几乎本能地猛地旋转身形,平地打了个旋儿,扑跌在地,终于避开了前胸的要害,直被戳中了右肩,饶是如此,肩上就像被真剑刺中了一样,鲜血汩汩流出,火焰刀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也是江朔心存一念之仁,喊了一声,否则崔乾佑毫无准备,定然要被气剑戳个对穿了。
这时飞向田乾真的剑轮恰旋转着飞回江朔手中,江朔见二人挂彩一时不得再攻,他也不去队首,在队尾和众教徒一起喊着号子,用尽全力一拉,只听喀拉一声响,那柱子从中摧折。
奇的是这柱子竟是空心的,柱子裂开之后内部居然有水涌出!涌出的水立刻浇灭了这棵柱子周围的火焰,腾起阵阵白烟,可见真的是水,江朔心中大奇,用问询的眼光看向睿息,睿息却来不及解释,道:“一棵柱子不够,要把四柱都扯断才行。”说着已率众向第二棵柱子跑去。
这时李归仁可也明白过来了,道:“好小子,想的美!”他得过魔教光明盐的解药,虽然今日未服,但毕竟还有一些作用,他强忍头晕脑胀,向众人跑来,此刻燕军还有战力的也就不过李归仁、尹子奇和安庆绪了。他三人一齐向江朔、睿息冲了过来,要阻止他们彻底破坏圣火堂。
李归仁正在前冲,忽然侧面一剑刺来,却是韦景昭,原来茅山道士早知道光明盐厉害,上魔教总坛怎会不做丝毫防备,他们见无量业火燃起,便立刻用绢帕蒙住口鼻,舌尖下顶了一颗茅山抵抗瘴气的密药,虽然与光明盐不全然对症,但总是能延缓一些毒性的发作,他们组成剑阵,用脚踏灭零星的火苗,向江朔、睿息靠近,正遇上李归仁,韦景昭便拔剑就刺。
李归仁一阵冷笑,一扬手将手中长剑向韦景昭掷出,韦景昭不敢小觑,忙侧身闪避,不料李归仁这只是普通一掷,和江朔脱手剑的威力完全不能比。韦景昭正自奇怪,只见李归仁手指疾戳,一道凌厉的剑气向他射来。
原来李归仁使剑只是因为江朔的南海樫木剑鞘能克制他的气剑神功,此刻对战韦景昭,便用起了自己最擅长的气剑绝艺。
剑气虽然无形无质,但韦景昭也是练炁的大行家,察觉有异,立刻举剑格挡,那气剑正好点在剑脊之上,竟然将剑压得向内弯曲,韦景昭的剑法本就是以柔克刚的路数,他借着李归仁的气剑推送向后荡开,两侧的茅山道士立刻向李归仁的左右胁刺去。
李归仁双手向着左右二人射出气剑,韦景昭道:“小心他气剑厉害!”两边茅山道士更不逞强,早已飘身退开。
李归仁先前在璇玑阵中受到压抑,正自烦闷,此刻以一敌多,反而不受拘束,振奋精神向茅山众道士扑来。
茅山道士以众击寡,却仍然不急不徐,正面避其锋芒,只绕道侧面才出剑刺击。李归仁的气剑术虽然神奇,却难以刺中这些道士,反被玄牝剑阵团团围住,李归仁这才知道被柔性的剑阵围住,实在是比实打实的交锋要难受万倍,对方明明一个个功夫都比他差的远,他却偏偏如拳打棉花,剑刺流水,不得着力。
就在缠斗之际,忽听“轰隆”一声巨响,却是又被拉塌了一棵柱子,圣火堂无墙,全凭柱子支撑,而这四棵柱子承接了上下两层顶,是整个建筑最重要的支撑点,如今折了两根,屋面向一侧倾覆,看来已是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