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解释道:“你们看,楚国的宫室极尽巧饰,虽是华丽好看,却奢靡气十足,而秦国的宫室宏大气派,没有多少伪饰,崇尚的是一种宏大的气势,可以说是锐气吧。天下大势,决定于秦楚两国,两国的差别这么大,那么这天下大势岂不一目了然?”
茅焦点头赞同道:“秦国虽被称为虎狼之国,上首功之国,但是那种锐气远非六国所能拥有,周兄高明,窥一斑而知全豹,如此小事却给周兄看出天下大势,要茅焦不服也不行。”
周冲的话是有感而发,绝不是因为他是现代人,熟知历史走向。一个国家的崛起,原因非常之多,涵盖各个方面,楚国虽大,却是一派歌舞升平之象,君臣耽于玩乐,不思进取,建筑却极尽巧饰,的确是没落的象征。
淳于珏也是一个聪明女子,螓首轻点,称赞道:“周兄眼力如神,如此小事居然给你说出大道理来,淳于珏要不服都不行。”
可以想象得到,要是这话换作她的父亲淳于越来说,肯定是正话反说,给他斥得一文不值,还要弄一大堆圣贤之言,周冲在心里暗自感叹父女二人的差别如此巨大,逊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却给你们说尽了好话。”
三人正说间,街上大乱了,一队兵士骑着高头大马,这些马与众不同,全是纯白的良马,神骏非凡,可以说匹匹价值连城,称得上宝马了。这些兵士很多,足有五百人之多,个头高大,孔武有力,更不得了的是他们身上穿的铠甲居然是银甲而不是铁甲,在日光下银光闪闪,手里的武器也是银色。
“闪开,闪开。”兵士一边飞驰,一边吼起来。兵士纵马如飞,横冲直撞,街上的摊贩、行人哪里来得及闪避,被撞倒的不知凡几。而这些兵士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打算,仍是飞驰不停,死在马蹄下的人不下数十人。
淳于珏俏脸微变,很是气愤地道:“哪里是兵士,简直就是匪盗,就算是匪盗也比他们好些,还把人当不当人?”
看着一面锦绣李字大旗在风中招展,一辆极尽气派奢华的八马大车飞驰而来。这车要不是周冲亲眼见到,还真难以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奢华的车了,车帘是用珍珠做的,真正意义上的珍珠帘。而车子本身,竟然是黄金打造,在日光下金光闪闪。
如此奢侈,不要说在战国时期,就是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不多见,茅焦很是吃惊地道:“竟然是黄金车打造的车,谁有如此权势?”
“还能有谁,自然是相国李园了。茅兄,你没看见那有一面李字旗嘛。”周冲不住摇头,给出答案。
淳于珏太气愤了,道:“堂堂相国,如此草菅人命,成何体统,我找他理论去。”飞奔而前,拦在街上。
周冲伸手一拉,居然没拉住,大叫道:“快回来,你不要命了。”
淳于珏已经犯了犟劲,哪里肯听,冲迎而来的车队喝道:“停下,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