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喉咙,一点点的收紧,那种窒息的无力感让吹箫整个人都显得麻木了。
他始终没有哭,甚至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沉默的侍候刘芸汤药饭食,但这反应竟比大悲大痛更叫刘芸心忧,她能感觉的到,她儿子已几乎心如止水,竟是比她这个将死之人还要沉静,仿佛失了所有的人气,这世上所有事也叫他不感兴趣了一般。她甚至担心,自己这个不中用的一去,吹箫便会听天由命的等带死亡。
这万万不能行!她刘芸拼尽了一切才保住的宝贝儿,怎就能只在世上短短十余载?他得活着!活的肆意,活的快活,活的没有什么遗憾了方能从容就死!
神宗九年的冬天格外的冰冷,刘芸终于撑不下去了,这日吹箫自刘芸房内的小榻上醒来,照例去看他娘,然空空如也的床铺却叫他吃了一惊,急急走出房门找寻,才刚转个弯便看见刘芸正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而来,那纤弱的身子裹在厚重的棉服里,显得飘然欲仙,西门吹箫注意到她娘已经细细的梳妆打扮过了,涂了脂粉,上了唇红,连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仿佛从未虚弱过一般。
吹箫浑身一震,伸手扶住了房门,刘芸身上那浓浓的死气隔着大老远他都看得到。
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啊!吹箫将这四个字在嘴里滑过,紧紧闭上眼,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神情,刘芸叹了一口气,拉起他的手,引着他进了屋门,犹如闲话家常般道:“你这般,叫我如何放心的下,我就快走啦,我儿好好陪我吃一顿。”
吹箫抖着唇哽咽道:“……好。”
刘芸微笑着给吹箫布菜,自己却没有用多少,一面看吹箫吃,一面徐徐的道:“我知我儿不一般,早年我带着你逃亡的时候,我儿便能为娘引路,躲开了多少杀机,更兼有别的手段,叫那些人有来无回。我修仙者自来有夺舍之功法流传,我不知你原先是谁,是不是夺了我儿的命,替了他的魂,我只知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如此我便认你。”
吹箫听的此话,猛然停箸,抬头看刘芸,他原不知他娘居然当他是夺舍的修仙者!
“娘,我不是。”盯着刘芸,吹箫认真的开口,“我不是夺舍的修仙者,我本就该借你的肚子出生,我之异在于投胎时未曾消除过往云烟,我与修仙一事,半点不知。”
刘芸一怔,竟留下泪来:“竟是这般!我原想着,我儿是夺舍的道友,那便纵是我死了,你也是有出路的……”
吹箫一愣,未曾想到刘芸竟为他至此,他不由的握住刘芸的手,安慰道:“娘你也无需担心,我已习得了《药经》,平日里也可中些草药,维持生计足矣,况我这身子料想也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又能去劳烦娘了。”
刘芸听他话中对死亡果真风轻云淡,心里又气又急,喝道:“逆子,给我跪下。”
吹箫不明所以,但见他娘生气至此,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