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知道儿子自小便有趋吉避凶的异处,听了此话并无异议,淡淡的应了之后也不问缘由:“那明日赴沛郡卖山货之事,便托给先哥儿吧。”
吹箫就露出一个笑来:“娘,此次又淘到什么稀罕物了?”提到此次的收获,刘芸脸上露出淡淡的光彩来,拉过竹筐,检出一株药材来,细细的给吹箫讲起来,是何名字,药效为何,与何病有益。
西门吹箫一面听了,一面盘算着明日随着村里那些男人们一同去沛郡的事情。娘的桃花劫若不化解,恐生变,若成了桃花煞,可就不妙了。
听闻樊家富贵滔天啊……
吹箫抬头,看着清澈的蓝天,视线仿佛投过虚空,触摸到那玄妙的法则边缘,万物皆有道,大也,唯天。
都说大道无形,吹箫勾出一抹笑来,那生而开天目的自己又算不算是其中的异类?
第2章布阵
第二日,刚过卯时,西门吹箫便张开了眼,静悄悄的起来,梳洗一番,便慢悠悠的出了门。今早村里的男人们便要赶去沛郡,吹箫便跟村南住的柳先讲好,捎带上他。因得刘芸对儿子处事极为放心,连带着村中几个对刘芸极为尊敬的年轻后生对吹箫也多了几分不同。
清早微冷的清风拂过吹箫瘦弱的身板,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微薄的晨雾中,那一步一步走的缓慢的身影远远看来竟有点子翩翩欲仙的姿态。先儿哥站在一辆牛车旁,缩着臂膀半眯着眼打盹,吹箫跺过去,叫了一声:“先儿哥。”
柳先连忙张开眼,低头看见刚到自己腰部的孩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吹箫来了啊。”西门吹箫微微一笑,点点头,先儿哥刚想再问点什么,便听到带头的大汉一声吆喝:“得咧,赶路喽~~!”那最后一字拖得又长又响。
先儿哥一乐:“赶得正巧啊。快上车!”吹箫转身爬上车,靠着一个柳条编的筐子,刚闭上了眼,牛车就晃悠悠的顺着小道朝前驶去。
高大的城门前,人群歪歪斜斜的拉得老长,吹箫坐在牛车上,抬起头望着城门,那匾额上端端正正的刻着‘沛郡’二字,清正端严。听闻这二字还是武宗年间樊氏老祖宗刻上去的,那时候神宗还在牙牙学语,樊家人就已经是这沛郡的郡君,治家严谨,无人不称道。可是现在……吹箫挑唇,望着沛县的天空,孩童漆黑的瞳孔中泛着水亮清冷的光,记得去岁来郡之时,沛郡上空的浩荡之气还厚重无比,满不过一年的光景,那乳白的生吉气就飘飘荡荡的远去了。樊氏,已为天道所厌弃。
既如此,若那樊延熙真对他娘做些子龌龊的事,他也并不介意给樊家加上一把火。既已得到自己想要的,吹箫便放下了这门子事,转而兴趣盎然的观察起着周围来,听着旁人各式各样的乡音,连蒙带猜,也自得其乐。待进了城,跟着先儿哥走街串巷的,这小哥儿操着老实勤恳的嗓音总能不多时便将那银钱往上提几钱,吹箫想着那场面便觉得有意思的紧,也因的先儿哥这张嘴,日头不过刚过头尖,牛车上的物品便少了一多半。那余下的一半,也不值得什么,为了早归家,先儿哥便稍稍降了价,又添置了家中需缺之物,便赶着牛车归家去了。
柳庄村离沛郡足有二十多里地,到村口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幸而走的早,到家也不过申时未过,日头还有一半未落。告别了先儿哥,吹箫便往家走去,路上竟遇得不少的妇人,这反常的情况叫吹箫有些疑惑,因得刘氏是后来户,屋子便起在村边缘,往常这路是无多少人走的,看着那些妇人有异的神情。吹箫心里一紧,小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
还未至家门口,远远的,西门吹箫便见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