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此时已然没有了思维,甚至连恐惧都已经不复存在,他如同着了魔一般,只知道按照白衣女子的指示行事,一步一步的缓慢走到了她的身前。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白衣女子缓慢的转过了身体,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吴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衣女子的背影,一步一步的缓慢跟随着。
女子的行进速度奇快,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脚下根本就没有行走的痕迹,只是白色的衣裙在风中不停的飘动,飘飘乎乎的就已经甩出了吴俊十几米。女子飘过一块大岩石,朝着前方的一个土坡飘浮而去……
吴俊并不着急,他依然一步一步的缓慢移动着自己的步伐,对于是否会被白衣女子甩掉他并不是很在意,实际上,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完全是在被它们牵引着前进,白衣女子究竟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究竟会对自己怎么样?他已经全然不顾,他的头脑简单而麻木,白衣女子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至于结果如何,他不去想,事实上他根本就无法独立思考,他只知道自己跟着走就是了……
吴俊木偶般的挪动着双腿,绕过那块巨大的岩石,迈下前方的土坡,可是刚刚走出了两三步,就觉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只这一下他便猛然惊醒,从刚刚的麻木不仁、混沌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当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跟随着那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白衣女子前进的时候,又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及时惊醒,不然的话前途未卜、凶多吉少,谁知道白衣女子究竟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他警觉的抬起头,寻找白衣女子的踪迹,却见那团白颜色依稀可见、隐隐绰绰,在不远处飘忽前行,不多时便融入进无尽的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俊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珠,紧张的心境略微舒缓了一些,他这才想起自己还匍匐在地上,刚才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他坐直了身体,伸手朝着脚后的位置抓了一把,一根摸上去如同树根般的东西被抓在了吴俊的手里,他边心里琢磨着这里没有树哪来的树根,边把手里的东西移到眼前,定睛一看——
一根死人惨白的骷髅手臂骨展现在他的眼前,前端是五指叉开的一只骷髅手掌,每一截指骨竟然都是完好无损,在移近吴俊眼睛的同时,它们似乎快速的弯曲、伸直了一下……
吴俊再次大吃一惊,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啊——”的惨叫一声,慌忙松开手,手臂骨应声落地,被摔得七零八落,惨白的骨头散落一地,吴俊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冷汗直流,甩开腿发了疯般的朝着大殿狂奔而去——
吴俊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说刚才的白衣女子已经把他吓破了胆,那么这根骷髅手臂骨就彻底的把他吓得灵魂出鞘。吴俊可以肯定,在他的双脚踏上土坡之时,地面上平平整整、空无一物,可是自己却被一只骷髅手臂拌倒,是自己刚好把脚伸进了土里踢到了那根手臂,还是手臂有意从土中伸出来把自己拌倒?……他越想越怕,拼了命的奔跑起来。
可怜的吴俊被吓得魂不附体,失魂落魄的冲进大殿,一猛子扎进自己的帐棚里,钻进睡袋,包住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狂流,体若筛康,如同“打百子”一般哆嗦个不停,他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根本就无法入睡,他想啊想啊,脑袋如同要炸开了一般,渐渐的,他的身体变得虚弱无力起来,甚至连喊出穆春江名字的气力都没有了,又过了些时候,随着冷汗不停的流出,他的神志变得不再清晰,感觉如身处另外一个世界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他再也无法抵抗玄晕的困扰,一闭眼睛,昏厥了过去……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正殿的房门洒了进来,照耀在穆春江和吴俊的帐棚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穆春江无比香甜的睡着懒觉,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吴俊各自匍匐在岩石后面,一人手里举着一杆*,四下寻找着兔子。不多时,一只又肥又壮的灰毛兔子从一丛灌木后面冒了出来,它先鬼鬼祟祟的露出个小头,尽管以灌木为掩体,可是它的耳朵过大,无论怎样也掩藏不住,穆春江心里好笑,心说:兔子,终于让我逮着你了!鬼鬼祟祟的跟我逗心眼,你还嫩了点儿……
兔子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危险后,小心翼翼的一下子蹦了出来,扭动着小脑袋,四下寻找着好玩的东西。穆春江赶忙瞄准,眼睛、准星、兔子,三点成一线,兔子此时静立不动,正是射击的最佳时机!他把食指搭在了扳机上,预紧,然后准备用力的一扳……
正在此时,吴俊那边的枪响了……
铁砂子随着枪口喷出的火光,呼啸着飞了出去,可是无一例外的全部打在了兔子周边的位置,无一中的,兔子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弹了起来,如同个大号弹簧一般,三下两下就已经弹得不见了踪迹……
穆春江大怒,隔着几块岩石大声的训斥吴俊,“老吴!你丫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谁让你开枪了?不是说好了这次由我打吗?”
吴俊举起*,冲着穆春江摇了摇,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大声说道:“就不让你打!谁让你下象棋赢了我那么多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