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一脸行吧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摆了摆手。
闻瑜又要去拧他的耳朵,秦盛偏过头想躲,闻瑜就趴在他身上赖着不下去,二人闹来闹去的不一会儿就累了。秦盛躺在稻草堆上不停地喘,闻瑜就躺在他旁边,把玩着秦盛一撮头发,他拿着那头发骚刮着秦盛的脸颊,秦盛一把把自己的头发揪回来,徒留闻瑜指尖几缕残发。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秦盛边笑边起身捡起地上的匕首,轻声道:“我们都不会动手,对吗?”
“送你一条小命。”闻瑜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秦盛便摆摆手,要把那匕首顺着门的缝隙扔出去——很可惜刀柄太厚,他只得把刀扔到墙角去。
他们相视一笑,秦盛感觉一股暖流在不经意之间悄然流入他的心中,顺着他干涸的心流淌,舒展,慢慢地将他包裹起来。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闻瑜虽然来时居心叵测,路上谎言不断,可他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闻瑜脸红红,他偏过头去,又扭回头看着秦盛的笑——挑着一边的眉毛,笑容有些坏,可是意外地美好。
于是两个人躺着,笑着,闹着,又过了好些天。
有人送水,没人送饭,又是一天,两天,三天……
花娘来过几次,次次言语诱惑,她艳丽却阴森的脸上总是挂着怜悯的笑容,像是笃定他们必然会拔刀相向一样怜悯着。
被扔到墙角的匕首被一次又一次地摆在他们面前,拷问着他们的良心。
闻瑜道:“秦盛,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杀你。”
秦盛笑了一声,摸了摸闻瑜的头,捡起匕首扔了出去。
“我也是。”他不正经地说,“我啊,从来都不会伤对我好的美人儿呢。”
越来越饥饿,到后面几乎是麻木,只是身体越来越无力了。
秦盛想,要死在这儿了。
真是憋屈……其实如果闻瑜不在的话……如果闻瑜不在的话他自己就能离开。闻瑜不擅长正面战争,他不适合,他在,自己还得保护他。
可是没有如果。
秦盛半睁开眼睛,他看见闻瑜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秦盛,你的伤口我治不了,没有药,秦盛,我没有药。”
哦,他大概真的要死了。
秦盛闭上眼睛,意识还没飘多远,就感觉一滴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闻瑜的眼边沾着丁点儿水迹,眼睛红得可怕,“秦盛,你不会死。”
什么少宫主之位,什么欺骗,什么隐瞒,什么算计……都化为一缕青烟,他的心疯了一般地疼痛——只是想着秦盛不能死,真的不能。
他爱的这么深了吗?
也许会后悔,也许会痛苦,但在此刻,他的心里除了让秦盛活下去以外,没有任何杂念。
闻瑜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角,拿上匕首又走回了秦盛身边,他对着自己的身体比划了一下,秦盛喘得像是风箱,拽住他,“行啦……咳,别闹……别闹了,一天不打,房顶……房顶都没瓦了……咳咳。”
闻瑜又要拧他耳朵,结果还没拧上,眼泪先哒在了秦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