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
白居易嘴角微扬,没有人听到别人欣赏自己会不高兴,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个诗词绝佳的大才子。
辋川。
王维听得那句“居士”,眼眸亮了亮,联想到苏词结尾的“人生如梦”,忽然有所明悟。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苏轼与佛有缘。”
话音刚落,楚棠放出第二则材料,恰好就是王维刚刚吟的金刚经。一旁的裴迪看着好友眼中的欣然没有说话,他还是不懂信佛有什么好的,不过苏轼似乎,确实从中得到寄托
他说人世间的一切缘起缘灭,就如同梦幻一般,像泡沫中的幻影,像露水、像闪电,刹那逝去无痕,我们应该以这种态度看待世间万物。滔滔江水淘尽了千古风流人物,淘尽了周瑜的功业,自然也会淘尽他的苦难。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会向宗教里去寻求解脱,苏轼在定慧院中与僧众一起诵读佛经,后来又造访山寺,佛家的平和圆融慰藉着他,“
如梦”一句,已有释音。
客栈。
苏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笑着说“先前父亲雅好佛经,与名僧交游、谈论佛理,母亲亦笃信佛教,宽仁慈爱。我长于父母膝下,经年之后异乡漂泊,竟还受着二老的荫庇。”
说到最后,话里已经有了慨然。
苏洵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这个儿子机敏博学,颇通释典,他向来是欢喜的。只是,一想到儿子最终将目光重又投向那些佛经文字,竟是为了抚平心中惊惶伤痛,他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唐朝。
白居易似有所感“彼时东坡之上的我,该是与苏轼一样吧”向释典中求安宁。
百代诗人,有哪个是心甘情愿隐向山林
另一边,向来对佛教颇有微词的韩愈面无表情,时下人心动荡,古道不存,九重之上的帝王也溺于佛理,他对佛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苏轼信什么不好要信佛,哪怕他信道呢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就看到楚棠放出下一则材料了苏轼的启蒙老师是道士张易简,成人后,他也经常与道士交往。他除了自号“东坡居士”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熟知的号“铁冠道人”。
韩愈这么准
终南山。
一听到这个李白可来精神了“道家风神,萧散天外,我观苏轼长恨此身之句便有庄子之音,原来竟是吾辈中人”
谁不知晓,他李太白最爱寻仙问道。
苏轼是四川人,蜀中道教气氛浓郁他有道缘倒也正常。李白也曾长在蜀地,唐宋两位顶流,受到过同一种文化的滋养。
这话一出,李白和苏轼俱是一笑,他们都知晓,这个水镜是在各个时空同时播放的,不其然的,两位诗人都油然而生一种隔代相交的感觉。
苏轼执起桌上杯盏,举酒起身,神情朗畅“如此,也算是与诗仙共饮了。”
不约而同地,终南山上的李白也向着夜空举酒。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大家会发现,苏轼心中不仅有儒家的兼济之志,更有佛家的圆融、道家的清静无为,顺应自然。山水在他的眼中不再是山水,而是可以神交的知己。这一点在他的赤壁赋里表现得更为明显。
未央宫。
刘彻要素觉醒赋啊,这朕熟啊
同样要素觉醒的司马相如也竖起了耳朵,除他的作品之外,这还是水镜上第一次出现赋吧不,他的子虚、上林只出现过名字,苏轼这赋是独一份的。
司马相如突然也生出了一丝不平衡的感觉苏轼的赋能写得有多好
不独是他们,汉廷的其他大臣也或多或少地打起了精神抬眼往水镜上望。
先前楚棠说,一代又一代之文学,赋正是汉代文学的代表,还说只有大一统的王朝才能孕育出那样深广宏富的作品,这些话他们可都还记得现在水镜要放出后代的赋了,他们当然得好好瞧瞧,这赋比起司马长卿的到底如何。
一时之间,未央宫的君臣格外团结。
赤壁风流犹未尽,一首小词如何能说尽胸中言语呢更何况赤壁给苏轼的慰藉不止于此。让我们把目光回到那年“壬戌之秋,七月既望”之时。
伴随着轻灵的讲述,水镜的画面倏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