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声怒喝,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突然升起的心虚感。本来还倚在他身侧的杨玉环踉跄一下,歪在座椅上,旁边的高力士也噗通一声跪下,额头冷汗直冒。
诺大的兴庆宫寂静无声。
秦朝。
赢政眼中浮现出几丝疑惑,显然不太能理解这样的反转。
太矛盾了。
汉朝。
刘彻眉头一挑,又是好笑又是好奇这唐玄宗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李世民也很想知道,他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这个孽障到底干了什么荒唐事,才让那么多人都盼着他早点死
虽然粉黑之类的话术听不懂,但结合上下文不难理解。英明神武和荒唐昏聩,这两个词语天差地别,竟然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李世民抚着胸口,不由得想起太史公的武帝本纪,一颗心迅速下沉。
这孽障不会也整出个巫蛊之祸了吧
此时的刘彻并不知道自己被唐太宗当成了反面教材,仍在乐呵呵地看戏。
前期的李隆基励精图治,任用姚崇、宋璟等名相,开创了教科书里代代相传的开元盛世。
但是,敌人的武力不能征服我们,资产阶级的捧场却可以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虽然,李隆基是被皇权与逸乐征服的。
打了一辈子仗,享受一下怎么了于是李隆基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到后宫,他寻访到一位美人她的儿媳,寿王妃杨玉环。
“啪”李世民当场摔碎了杯子。
“他他他”他气得手直发抖,这个孽障,简直荒唐
皇室里竟出现这等扒灰的丑闻,如今被披露出来,天下会如何看待他们李唐王室一旁的长孙皇后连忙帮他顺气,却到底也觉得触目惊心。
“承乾的儿孙辈,不该是如此啊”
兴庆宫。
李隆基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本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没想到后世人竟全然知晓,还拿到水镜上公之于众那岂不是,连太宗也听到了
坐在侧坐的杨玉环神情有些恍惚,寿王妃啊,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
吃得一口皇室大瓜的众人连连皱眉,这玄宗皇帝,竟是连纲常伦理都不顾了。
倒是后面已经知道剧本的朱元璋没有太过惊讶,他在品前面那句话敌人的武力不能征服我们,资产阶级的捧场却可以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
“如果没记错,楚棠前面提了句阶级局限性,资为货、产为生,所谓资产阶级,顾名思义,便是占有资财货物的阶级,也就是,大财主么”
他继续寻思,越想越觉得妙“咱当年和那些故旧打蒙元的时候,便不怕他无力强悍,可一朝建朝,底下人的心思就大起来了,这莫不就是被征服”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尤其结合后面那句“打仗打了一辈子,享受一下怎么了”,越品越觉得和时下贴切。不知道谁能说出这样浅显直白又有见地的话,若是能交谈一番,必定受益匪浅。
不过朱元璋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话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后世的哪位大贤。
后世的人才,真是了不得啊
李隆基借给自己母亲奥太后祈福的名义,让杨玉环出家做道士,然后再暗度陈仓,把她接回宫中,玩得好一手愉天换日。
有一说一,李隆基这招不会是跟他爷爷李治学的吧,寺庙中转站玩得挺熟的嘛
太极宫。
一口气没说过来的李世民又裂开了“稚奴也干了扒灰的事”长孙皇后也满脸震惊“稚奴平日看着乖巧伶俐,怎么会”等等,帝后二人对视一眼“李隆基的爷爷是稚奴”那承乾呢难道又出了个玄武门武周。
武则天微微恍神,又想起那个已经殡天的丈夫,是他给了自己机会,给了自己无上的荣耀。只是这李隆基她冷哼一声,向上官婉儿递了个眼神。
后人常说杨妃惑主,却不普想过,在封建时代,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
是一个弱女子,是李隆基选择了沉迷声色,拉着她共沉沦。
在朝事上,李隆基还将张九龄罢官。
张九龄,开元年间名臣,以直言敢谏著称,颇有些魏征的遗风,因谗言被贬,后辞官归乡。至此,玄宗朝最后的贤相离开了。
张九龄文学造诣也不错,大家应该读过他的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长安院落。
李白有些许怅然“张相风骨白亦十分敬佩,可惜他辞官后便病逝在曲江,不得拜见。”贺知章也想起那位同僚,不由得轻声一叹。
未央宫。
刘彻顺便咂摸了一下末了那句诗,终究是没忍住心里的酸水,怎么唐朝的宰相也这么会写诗
张九龄辞官后,唐玄宗任用李林甫为相,就是那个为我们贡献了“口蜜腹剑”这个成语的李林甫,这个人非常擅长揣测上意。
后来,因为杨贵妃受宠,杨家也得以鸡犬升天,她的哥哥杨国忠被封为宰相,整个朝堂已经没有清明之象了。
兴庆宫。
李隆基满面怒火,对皇权的危机感让他短暂清醒过来“去,把李林甫给朕叫来,还有杨国忠,朕倒要看看他们是怎样的祸乱朝堂
杨玉环急忙抓住他的袖子陛下,臣妾的兄长尚未封相,求您
李隆基没好气地将她甩开“等到他封相就晚了”
太极宫。
李世民胸口不断起伏“沉迷声色,贬斥忠良,重用奸佞,李隆基,好你真是,好得很”咸阳。
赢政亦是冷哼一声此等君主,朝堂之祸,天下之祸。长安院落。
尚不知晓许多后世的贺知章和李白对视一眼,脸色染上沉重。
“老夫只知李林甫大权独揽,气焰嚣张,却不想后面还有这许多事,唉,陛下他何以糊涂至此啊
李白摇头“浮云蔽日,希望陛下看到,能有所警醒吧”
开元年间的欣欣向荣,怎么也不能断送掉。
李白是一个纯粹的人,他不愿与小人为伍,而奸小必然也不能容他。离开长安后,李白终于可以将他的一腔愤懑宣之笔端,这种愤懑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两年之,在辞别东鲁友人的赠别之作中仍有回响。
或许当年入侍翰林,真的就是一场梦吧诗中的海日山花、登山奇景、蓬莱言殿、恰似帝阙中的繁华,而熊咆龙吟与云雷之声,未尝不是影射着庙堂之上的暗涌。一朝赐金放还,便是大梦初醒,虚幻而又怅然。
他在写梦,也在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