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书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地就支持他制作漆器,却没想到他在听完后,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郑重其事地问:“你心里怎么想的呢?”
“想什么?回云川还是去上课?”
“你已经选出来了”路鸣野朝他笑笑,语重心长道:“你喜欢漆器,不愿意留在河州,所以无论你是去云川,还是去学校上课,做的都是一样的。”
程玉书无法反驳:“可是我……”
“程玉书,我问你”路鸣野凑近他,蹲在他面前,仰头直视他的眼,“如果当年你爸妈和你妹妹都没出意外,或者说,你妹妹的问题没这么严重,你还会放弃漆器吗?”
程玉书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路鸣野伸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指腹轻柔地摩挲过他的肌肤,“你以前是怎么劝我接受治疗,怎么劝我继续滑冰的,你忘了吗?”
程玉书和他四目相对,缄口不言。
路鸣野接着说:“程玉书,其实你脑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可是你在这里呆了三年,却一直都没学会经营这家旅馆,也一直都没学会让你妹妹再次开口说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程玉书知道答案,不愿意说。
路鸣野替他说:“因为你不喜欢,因为你在这里找不到任何乐趣,照顾你妹妹是你的责任,同时也是你生活重压的来源,没有热情充斥的你,就像一具按照代码流程活动的机器,只要生活还过得去,你妹妹还在医院好好活着,那你也好像一切都可以无所谓。”
听他这么说,程玉书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也没这么丧吧?”说完后,他又叹了口气,补充道:“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路鸣野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你在纠结要怎么选的时候,其实你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认同你的想法,支持你的选择罢了,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闻言,程玉书扑过去抱住他,低声喃喃:“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路鸣野站直身体,将他拥入怀中,揉揉他头发:“你想了三年,想到了吗?”
程玉书摇晃着脑袋躲开他的手,呛他:“想到了还能问你?”
“你这么聪明都想不到,还能指望我能想到?”
对于他的自我贬低,程玉书勾唇轻笑一声,仰头看着他:“你不聪明,我能看上你?”
路鸣野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跟着他笑,没忍住俯身下去吻住了他的唇。
察觉到他越吻越粗暴,手也开始不规矩地乱摸,程玉书眼神迷离地摁住他手腕,制止他:“我昨晚一夜没睡,先让我睡会儿。”
路鸣野将他推到在床上,蹭过去抱过他,拉过被子盖好,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说道:“我也一夜没睡,那我们睡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