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有些叹服:“正是云间客的《仁道》,公子好见识。”
子枯:“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算不得什么。”
撷英揽住萧守的肩,噗哧一笑:“是啊是啊,认本书自然算不得什么,子枯可是能把整本书都背下呢。”
子枯也不多话,视线锁定了撷英放在萧守肩上的手。撷英依然笑得灿烂,只是揽住萧守肩膀的手又紧了些,带些挑衅的味道。子枯收回视线,将手放上黄花梨木的桌面,手指轻轻扣击着“笃笃笃”,有如倒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压迫感。撷英有些不爽的收回了狐狸爪,俊美的面容有包子脸的倾向。
萧守对于肩膀上是否搭只狐狸爪子毫不在意。他看着子枯,由衷感叹,这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气度有气度,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这不是要把我们这些平凡男人赶尽杀绝么!所以,让我代表天下的男子祝福你不能人道吧,哥们儿。
子枯自然浑然不知萧守对他的殷勤企盼,于是笑得越加君子:“萧公子觉得云间客这书何如?”
萧守心知,考验自己的关键时刻来临了。看子枯这造型明显是个贵人啊,而且他还长这样一张熟人的脸,不是明着告诉本人此人乃带领本人深入这世界的引导者,别疑心,尽情使唤么。所以,这接下来的话多半就决定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了。
萧守想了想,淡定开口:“《仁道》之论,不过纸上谈兵罢了。云间客只道那教化足则天下兴,兵者,战者,则被他算为了下乘,实是可笑。今诞皇之地,尽归于洛氏皇朝,承佑于碧凌上国,内乱虽少,却也并非全无。譬如今日评书所讲的轮回教,聚妖邪,惑愚民,已然成为一大祸端。对这样的组织,用仁义去感化还不如用兵士去剿灭。
自诞皇统一于碧凌国之日起,鲜有外祸。盖因诞百、诞柯皆与此地隔海相望,难有作为。但难有不代表不会有,诞百乌月国乃我皇朝属国,向来恭顺。乌月族人擅医毒,诞百小岛多奇材,我朝药物多倚赖此国,但若是乌月国无我朝将士驻守,乌月国又怎会年年贡献大批药材而不索回报。
而诞柯之地,虽草原肥美但气候恶劣,人民多困苦,故诞柯各族征战不休。若是有一强力部族统一了诞柯此地,下一步要征战的,恐怕就是我诞皇了吧。照云间客的说法,不重军事只谈仁义,到时,又将如何抵御他国入侵呢?”
萧守停了停,觉得自己经过这几日对此世界知识的恶补能讲到这地步,应该算是可以了。于是总结陈词道:“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逐奔懦民泣。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然有理也枉然。”
子枯看着萧守,一双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脸上的表情,倒是温和可亲:“以萧公子之意,这杀戮之力倒是远胜于教化之功了?”
萧守点头:“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杀戮不是罪过,为何而杀戮才是重点。不管教化如何堂皇粉饰,弱肉强食的道理亘古不变。”
撷英扯了扯萧守的发丝,挑唇一笑:“若按你这么说,若是我要讨你的欢心,比起以礼相待,你更愿意我刀剑相向了?”
萧守从撷英手中夺回头发,开口:“我的意思是,以礼相待固然好,但能保证你一直对我以礼相待的前提往往是我有对你刀剑相向的实力。况且人有情,而国无情,怎可相提并论。”
萧守看子枯那淡然的样子,微微有些不爽。哥们儿,身为配角,你真不敬业。按照穿越定律,你的台词不该是“公子高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拜服。”么,你这种好像啥都没听到的表情算什么啊!以后谁再跟我说穿越男主金口一开,四下拜服,老子就砍死他!
萧守纯良一笑:“子枯公子可是不赞同萧守之见?”
子枯噙了一口茶,说道:“并非不赞同,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萧公子这等品貌的人对世事的看法却是这般凛冽。”
萧守郁卒了,子枯的话翻译过来无非是——没想到你个娘娘腔长相的男人看法居然那么爷们儿。为毛到了这个世界,老子的长相还是要被嫌弃啊啊啊!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老子这是还没长开,等老子长开了照样是浓眉大眼,高鼻阔嘴的纯爷们儿一头!(你确定那叫长开而不叫整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