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回去时心情比来的时候要好很多,那丸药吃下去后灵儿的汗发出来了,身上也没那么烫。黄娟抱着女儿坐在驴上,不时和春儿说话,春儿晓得黄娟一定会保住自己,心里放松,不等黄娟相问就把赵氏怎么对灵儿说出。
听到赵氏把灵儿的妈妈赶走,两个大丫鬟也被调到她房里黄娟的唇往下垂,那日离开林家时候,想的已经够周全。妈妈是自己庄上挑出来的人,三个丫鬟也是冷眼选了很久,别的不提,忠心都是一等一的,有她们照顾灵儿,灵儿衣食也不会短缺,谁知赵氏竟直接把人赶走。
心里骂了一句,黄娟问道:“那你们四爷没有说什么?”春儿没说话,黄娟笑了一声,那个男人实在无能,虽然从小丧父,婆婆却是个能干人,林家族内人还算宽厚,没有人趁机算计孤儿寡母的财产。
只是从小丧父的男子养的未免娇了些,又有些唯我独尊,当日婆婆撑着一口气定亲不久就散手而去。刚办完丧事他就要退亲,若不是三叔公他们出来说不能做这样的事,那时只怕就被退亲了。想想嫁他这六年,也不知吵了多少架,再到后来这个赵氏,那时心已经冷了,这样的男子有何可托,倒不如散了由他去闹。
只是舍不得怀里的娇儿,灵儿睁开眼瞧着黄娟,露出一个笑往娘怀里偎紧一些,黄娟看见女儿的笑心里又是疼又是怜:“我留给灵儿的那些东西也被那个不要脸的拿到她屋里去了?”当日黄娟离开林家虽带走嫁妆,但还是给灵儿留下不少财物,这赵氏。
看着春儿点头,黄娟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等灵儿病好了,这笔帐我会和她慢慢算的。”春儿点头后眼睛又睁大:“可是,您不是……”黄娟勾唇一笑:“别人不可以,但我不是别人。”
说着黄娟抬头一瞧跳下驴:“到了,你先在这住几天,等灵儿病好再说,一切都有我呢,你别担心。”这是又给春儿吃定心丸,春儿点头看着面前黄家宅子,觉得好像比林家宅子还要大一些,门半掩着,有个婆子坐在门口捡着豆子,瞧见黄娟过来忙去接她手里的驴绳:“姑您可算回来了,二听说您去了林家,在那急得不得了,还在那里怪小的们没拦住您,说句不怕姑您恼的话,小的们实在是拦不住。”
黄娟把驴绳交给她又指着春儿道:“你把驴牵到后面,叫小厮给它喂水再多添半升豆子,这丫头你也带着下去,先让她跟你安置。”婆子已经看见黄娟怀里的灵儿,还想再说话黄娟已经交代下来,忙点头道:“是,是,小的知道,哎,怎么会有那么心狠的人,表姑娘这样花一样的人,这才几天就瘦成这样。”
黄娟只是把灵儿再抱紧些没有接那婆子的话,一手拿着药包要里面走。看见黄娟进来,在树下的一个丫鬟急忙迎上来:“姑您总算回来了,方才二要遣人去林家寻您,又怕您出什么事,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还让奴婢在这守着呢。”说着丫鬟就往后跑。
黄娟微微一笑绕过正厅往后面去,刚过了角门黄二就走过来,先瞧了黄娟没什么事又往她怀里抱着的灵儿脸上看了眼这才念了声佛:“小姑,你要去寻林家的晦气就和我先说一声,你这样单枪匹马地去了,有个万一我怎对得起地下的公婆和你哥哥?”
说着黄二眼圈就红了,丫鬟已经接过黄娟手里的灵儿往屋里走,黄娟把药包顺手递给个小丫鬟让她把药熬出来这才扶着黄二往屋里走:“二嫂我晓得你为我着急,可是就林家那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黄二忧心忡忡地望一眼黄娟:“我晓得,可林家要是真那么讲理,你也不会回来了。”进屋后的黄娟把一壶茶喝光了才开口:“这没什么,比起我们黄家来,林家的不讲理就抬简单了。”
黄家在此也是聚族而居,族中颇出过几个人物,当然也有仗势欺人之徒。这支偏偏男丁不旺,数代单传不说,男儿还往往壮年就死去。到了黄娟娘这里,总算生了两个儿子,可是黄娟大哥到了五岁还是夭折,只有黄娟二哥成人,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女儿后过了数年才生下一个儿子,而黄二爷也没逃过祖宗的魔咒,前年不到三十就撒手而去。
指望不了儿子,这支就只指望媳妇,历代所娶的媳妇都是能干女子,为的就是要把这支往下传,只有到黄二爷娶媳妇时看中自己老师之女,黄母心疼儿子,虽然觉得这媳妇软了些但还是为儿子娶了过门。黄母怕的是自己死后媳妇撑不住家,于是尽力教导黄娟和两个孙女,前年儿子死后黄母也撑不住去世,黄二办婆婆丧事时候就有族人欺她面嫩儿子又小,颇欺负了几次,亏的黄娟出来把他们都给辖制住。
听到黄娟这样说,黄二笑一笑:“倒是我糊涂了,外甥女的病怎么说,我瞧已经抓了药了。”提到灵儿,黄娟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才道:“去医馆时受了通抱怨,还说再晚一日去就……”此时小丫鬟端着药进来,黄娟接过药走到床边抱起灵儿把药喂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