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被荡起的灰弄得鼻子痒痒的,连声咳嗽起来。
乔横林立刻拢住了笑,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路,然后拿湿毛巾打扫任何有灰的地方,撅着屁股擦了六遍的地板锃亮有光,茶几落地的四个角也被翻向天花板,细细打磨了一番。
因为热水器太久没用,故障了,乔横林一遍一遍地烧开热水,灌入擦洗消毒过的浴缸。
“这里不会有小鸭子溺亡,我会站在门口陪你,我数一你数二,如果你不回应我,我就会立刻冲进去。”
乔横林认真地说,在他转身后,季鹤反手扣住了他的指尖,然后赤脚迈进浴缸,缓缓坐了下去。
他没有让乔横林离开,乔横林揣着他的信任也没敢回头去看,他直挺挺地面对着浴室的门站好。
但季鹤也许不知道,他是在假装绅士,他眼前有一扇会反光的玻璃门,映出的削薄的裸背和后颈,能看得一清二楚。
乔横林不断伸出手掌,擦掉逐渐掩上门窗的雾气。
“我真的没有偷看。”
他在季鹤套上睡衣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好像是表明他十分靠谱,下次还可以找他这么做。
卧室里两张床合并成一张,但实际入睡时,乔横林仍然将季鹤挤到了墙角,他不愿意给季鹤讲他在国外的故事,却缠着季鹤要听他离开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季鹤告诉他,他原本是为了上大学抛弃掉乔横林的,但因为嫌国外太远,就在国内上,又嫌课程太辛苦,所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把资助的老板惹火了,于是撤掉了投资。
季鹤向乔横林道歉,坦白他犯了错误,但他已经意识到不对,所以急忙想将人找回来,可是上天还是替乔横林惩罚他摔了一跤,摔伤了手,要被悉心照顾才能疗愈。
“可是我没有要它替我惩罚你。”
乔横林缩起身子,他握住季鹤的右手,拨弄受绷带束缚而不够灵巧的指头。
“你撒谎了,我知道,”乔横林在枕头上晃了下脑袋,没有对上季鹤的视线,自以为聪明不得了地说,“我知道你当时爱上他了,但是发现他不怎么样,所以你总是想我。”
季鹤眉眼低落,他听着乔横林带有埋怨的语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到底为了前程还是为了爱将乔横林抛弃,哪一个更不能被他接受。
“我不怪你,”乔横林很小声却很大方地告诉季鹤,“真的,我原谅你爱过别人。”
“你现在知道我才是最好的了吗,”乔横林揪住季鹤胸前的布料,“你现在可以尝试爱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