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季鹤赶紧拦她,“是我不小心,你快走吧,别弄脏你的裙子。”
女佣抬起手背去抹脸上的汗水,她的右手挡在那半张盘亘伤疤的脸上,季鹤略低了头,出神地看着她另半张面容姣好的眉目。
不等他细看,玄关的电梯开始上升,在檀景执进门那刻,侧立的女佣向他鞠躬示意,随即从佣人通道迅速离开。
许久没见他,季鹤甚至感到有些陌生,檀景执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卸下平时笑意盈盈的伪装,板着的那张脸尤为冷漠,他径直走向餐桌,扯开座椅入座后,又忍不住双手扶额。
“两幅餐具?”檀景执招呼季鹤坐下。
季鹤看着那套女佣用过的餐具,面不改色地答道:“因为我既想吃饺子,也想吃牛排。”
“要是撒谎呢,就应该撒点儿好听的,你不能说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檀景执烦躁地问,又发现支在餐盘两侧的手肘湿了,才看见那瓶撒了一半的红酒:“怎么整得这么乱。”
“对不起。”
这次季鹤垂下了脑袋,轻声向檀景执道歉,他低头时,拨在耳后的头发散了一撮,快要垂到桌面时,被檀景执抓在手心。
季鹤刚要抬头,头皮一阵发紧,檀景执生生拽着他的头发向自己靠近,他不理会季鹤吃疼的叫声,只大口大口喘着气,最终松开手,紧着后齿盯着一脸防备的季鹤。
“告诉我,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神经病。”
季鹤旋即起身,冷脸离开餐桌后,檀景执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探寻过度而疲惫的眼神缓缓落了下去。
“不近女色的高官,开口就向我讨要女伴,”檀景执愈发加力,将手里的腕子当成死肉一般,“见过你的人,谁敢置喙你身份半句,你说,你是怎么折服得了他,真当自己的琴技绝无仅有吗?”
“放开、放开我!”
季鹤挣扎道,不管他怎么拼命推砸钳住自己手腕的大掌,檀景执都不曾撒手。
“你这张脸。”
檀景执近乎憎恨地咬出字句,又骤然轻笑出声,唇角翘着,眼底却冷漠到底。
“人家既要你,你去了,生意便成了。”
他猛地松开季鹤的手腕,季鹤受反作用力摔倒在瓷砖上,不可置信地望向檀景执:“你怎么能,把我送给别人?”
檀景执沉默的间隙,季鹤突然爬起身,捧起桌上的白瓷花瓶,砰得一声砸向地板,他徒手抓了一块尖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抵上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