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蝴蝶刀应声而落,在遍布硬坑的地板上翻滚几下后,才停在打圈儿的原地。
周围突然静了下去,只有大大小小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乔横林趁机挣脱压制他的两个人,拖着瘸腿在地上膝行,他死死地搂住季鹤,护住他的头身。
“啊,好巧,我来取我的琴。”
檀景执右手攥拳,紧接着甩了甩手腕,刀割的伤口淅淅沥沥地往下落血,他看起来不甚在意,狞笑着看了一圈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怎么要伤了季老师弹曲的手?警察马上就到,我劝你们快点儿离开。”
同样的话术,他说得便比季鹤说得要管用许多,这几个人陆续离开,直到季鹤听到面包车关门的声响,紧绷的神经才缓了片刻。
“幸好,琴还在。”
说来奇怪,这群人连柜台抽屉和卧室门都砸了,那架支在茶几上的古琴竟完好无损,安生地躲避了一场祸乱。
“怎么想不开借高利贷呢,”檀景执低声笑道,“欠了多少?”
季鹤不答,他捧着乔横林痛到没有血色的脸,慌乱地安抚道:“别怕,别怕,他们走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胆子真大,不怕出门再碰到他们?”
“做我的车,我载你去。”
第七十七章 身份
乔横林横躺在后排车座,身上总有些哆嗦,痛得眼睛愈发模糊。
檀景执从车内后视镜里窥到紧紧搂住别人的季鹤,长长的发丝发了汗腻在苍白的脸颊和唇角,弓着后背,用攥成团的卫生纸颤巍巍地擦掉乔横林嘴角的血渍。
他随意打了下方向盘,油门踩紧,车子在减速带上腾飞颠簸,乔横林头脑一阵发晕,拉着季鹤的手呓语叫疼。
“我的牙、呜是不是、掉了?”
乔横林眯着眼问,然后张开嘴,紧绷的眼角掉下几行眼泪。
车里没开灯,看不清楚,于是季鹤把手指伸到他的口腔,一个一个地摸索完,整根手指被血糊住了,他找到汩汩出血的口子,在乔横林的舌侧,季鹤慌乱地摇头。
“没有,没有掉,别说话,”他用掌根蹭掉乔横林的眼泪,“别说话,乔横林,不要说话,快到医院了,马上、马上就不痛了……”
车子开到急诊楼的门口,季鹤等不及护士推担架来,艰难地用胳膊将人牢牢钉在怀里。